饭局上推杯换盏,恭维的话变着花样说出来。 有人点了一支烟,抽了半根才想起来包厢内还有女性,随后又掐了。 林酒捏着鼻子,找了个借口起身,打算去卫生间躲躲,霍正楷关切也要跟来,她回应不需要。 这酒喝着醇,但后劲太大。 刚走出包厢,她顿感口干舌燥,刚转身又迎面遇上了要给包厢添水的服务员。 小姑娘慌张地扶着餐车,颤颤巍巍地递了一瓶矿泉水。 一楼大厅的沙发里,拧开的矿泉水已经空了大半,林酒坐的端正,右手撑着太阳穴,强装正色,以此掩盖身上前所未有的难受。 美酒贪杯,代价就是肠胃不适。 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供给五脏庙,稍一得意她就忘了自己胃不好。 六月的夜晚格外热闹,一楼外不远处有条规模不小的商业街,刚结束高考的小年轻们踩着夏夜的尾巴纪念青春。 林酒拎着水走到外面,用力地呼吸新鲜空气。 酒精慢慢作用,她仰着头看星宿,只看见被拉长的白色尾巴。 她想象着街上热气聒噪,宵夜的油烟混杂着熙攘的人声,光是想想就心烦意乱了。 这段时间有他们挑大梁,自己虽然没闲着,但总觉少干了很多事。 细细究来,上次康教授晚来扣门,从那之后霍正楷似乎对她更关照了。 两天前,霍正楷和她商讨过“红将”的广告形象,也聊过她最初设想的广告内容,一番斟酌下来,还是定了她当主角。 虽然“红将”最初的出发点是姚芳,但考虑营销来说,林酒的外在和综合表现能力始终更胜一些,因此,她理所应当成了自己故事的主角。 为了节约成本,霍正楷也决定发挥老本行,和第一条广告一样亲自操刀拍摄。 兜兜转转一圈,她莫名成了“红将”的代言人。 香云烧烤摊店前,张敬臻一脸黑线。 他见过接地气的大老板,没见过这么接油烟气的,这人一身反骨,定好的包厢不要,选了路边小摊,轻车熟路地点了两盘串儿。 “好好旅游”的桂老板嘴里撸着串儿,眼睛还斜盯着手机屏幕。 眼尾的皱纹又深又大,他倒是不在意,反正都是生意人打拼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成就,身边人都说那是富贵纹儿。 秘书赶工加点,终于在今天结束之前弄出了迟了好几天的半年度总结,报表附带开支,一共26页。 按理说大部分公司的半年度总结都在七月左右,眼下六月还未结束,他却快人一步。 这是桂老板的个人习惯,公司规模小,好管理,所以几月写总结都看他个人心情。 这几年生意一般,所以他自我欺骗似的将旺季六月纳入下半年度,这样年末看总结的时候心情会好点儿。 手机上,上半年的营收一览无余,赚没赚多少,但能糊口,能养活一家老小,他勉强满意。 付云东在隔壁摊位买水果捞,两碗要了50块。 桂老板松了松裤腰,嘿嘿一笑,闷头又吃了起来,张敬臻震惊,少有人这么谈生意。 付云东和张敬臻相顾无言,却还是等他吃饱喝足。 眼见吃得差不多了,桂老板开始收桌子,牙签儿、空盒都被整整齐齐的整理好。 张敬臻心里又咯噔,这人是强迫症? “付经理的名字我是听过的,好几个朋友都夸你业务精干,你们公司……开业那天我路过了,但没拿请柬,所以没好意思进去逛,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中了我这个破公司。” 话听着像自嘲,实则是怪罪。 付云东递上一杯解腻的小麦茶,顺便从一旁的袋子里摸出了几块山楂糕。 桂老板表情夸张,这人神通广大,竟然连自己饭后的习惯都拿捏了? 他垂眸望了望,既没接茶水,也没碰山楂糕。 无事献殷勤的人总是图点什么,他向来信无功不受禄这话,得谨慎点儿。 “我看过贵公司三年的营收状况,整体来说不算理想——” 付云东话没说完,就被桂老板的一声呵笑打断。 “哈哈哈哈,你这话真有意思,骂我穷?” 张敬臻被周围的油烟闷出了汗,更是不敢开口。 “腾冲文旅这两年已经提了宣传力度,但效果并不明显,大家都说这是行业现状,桂老板觉得呢?” 付云东也是硬骨头,说话专找硬刺儿踩。 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