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的事又闹了小一周。 林酒一共收到了四封威胁邮件和三条意味不明的短信,但霍正楷厉色交代她不用回复,不用理会。 不过坏事不常坏,偶尔也有意外之喜。 网友在关心陈殊推搡林酒时还顺手访问了链接的网页,随之而来的是“红将”人气攀升,留言栏多了有意思的鼓励和安慰。 [非遗很牛逼的,小姐姐加油!] [油纸伞好酷,就是价格太贵,什么时候搞促销我来买一把。] [人在国外,前天在伦敦金街头看见油纸伞,我差点兴奋的原地乱窜。] 热度涨了,关心多了,她一直在洽谈的楠竹供应商来电,不仅同意答应签约,还承诺前一个月免运费。 林酒一问才知道陈殊和村民结仇。 他带女友去村子的农家乐游玩,离开后才发言找茬,说菜蔬不新鲜,住宿不卫生,短期内激起轩然大波,村里的生意一度停滞。 原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一点不假。 午饭时间,眼皮沉重的林酒并无食欲。 抄送完最后一份邮件,屏幕上密密麻麻长了腿的文字让她短暂地陷入眩晕,还伴随着轻微耳鸣。 她眯着眼睛,想趴在笔记本电脑上休憩,散热器嗡嗡作响,烫得她原地惊跳。 滑轮老板椅向后一滑,她来不及抓住桌沿,摔了个下巴着地。 霍正楷端着饭,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林酒拎着从胸前口袋里掉出的迷你怀表,指腹摩挲表盖,辨认着上面镌刻的字纹,像个甲骨文的“雨”字。 东西是张敬臻给的,她当时着急干其他事,接下之后随手一塞就进了衬衫口袋。 她盘腿坐在地上回神,门被推开。 霍正楷脚步匆匆,放下外卖袋子要拉人。 林酒赶在他靠近前起身,顺势拍了白衬衫的灰,握着怀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制作伞套那边的两个村子给了回复,付经理——” 话没说完,霍正楷周身的冷气已经侵占了屋子。 “先吃饭,一会儿再聊工作。” 她顿了一下,把小怀表放进了抽屉。 “你吃吧,我不饿,去隔壁睡一会儿。” 天气热,食欲消退,再加上熬夜之后眼皮发沉,她现在闻见油烟就忍不住作呕。 霍正楷拆着包装袋,眼眉飞了起来,似笑非笑道。 “点的青菜面皮粥和酸萝卜,没有油。” 林酒抖了抖宽松的衬衫,又贴了过来。 她喜欢吃酸,还喜欢一切宽松的衣物。 宽松的米色衬衫搭配宽松的薄料工装裤,再来一碗酸米线或是一把酸山楂,林酒惬意得能像气球一样飞起来。 可她还是困,青菜粥喝了两口就得吃一块酸萝卜提神,塑料盒大半,她撑着脑袋发呆,又忍不住说起工作。 “前天有一笔新加坡的订单,是你……朋友的?” 霍正楷下颌微点,又把桌子上的发卡递出去。 “头发散了。” 林酒感觉最近的他有点怪,话少了,也不爱笑了。 早上路过商务组的办公室,还听见几个女孩嘀咕霍总最近脾气暴躁。 她吸了吸鼻子提精神,把耷拉在耳边的碎发别起,继续喝粥。 “陈殊的事……处理好了吗?” 话语虽然轻飘,但霍正楷却满足了,他停下动作,汲取着话里的关心。 林酒清澈的眉眼如一株黑夜中寥落绽放的昙花,烦躁的心绪猝然被温柔吞噬。 他黑眸闪烁,茫然片刻后视野才慢慢清晰,再抬头时眉间施展。 “有点麻烦。” 不是有点,是很麻烦。 陈殊心眼小,脾气大,那晚的低声警告被他当作挑衅,所以这几日正疯了似的给霍正楷找麻烦。 他雇了一批键盘侠,在霍氏文旅的官博和霍正楷的工作室底下评论,耍无赖似的出言诋毁,好在官博没几个粉丝,所以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恶心人的手段怎可能就此一种? 就连提供手工抄纸的马建福也收到了威胁短信,霍正楷本来不屑于亲自花时间和这么一个脑残打太极,但陈殊眼瞎,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林酒身上。 林酒微怔,霍正楷冷漠的表情中掺杂了难以掩饰的疲惫。 那双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明明是明瞳点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