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和霍振凯不在的几天,张敬臻就像被塑料膜堵住呼吸孔的鲸鱼,有种五脏六腑发疼的窒息感。 头顶堆着一堆杂琐事,空荡的办公室里氤氲一股让人不悦的气息。 隔壁的办公室只有两人的助理在,楼道里都是剑兰的幽香。 心思烦杂,无心加班,他本想趁两个直属领导不在,提前5分钟给下班打卡,奈何付云东是个难缠的人。 他不仅守时,还喜欢踩点做事,所以每次他都提前准备,可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付云东就门神似的在门口。 他不疾不徐地把健身包把身后塞,抿着薄唇微笑。 付云东敛着眉目,看破不说破。 “有个文件你看一下,明天一早要用,对了,明天你路过伞坊记得进去一趟,告诉他们伞面缠线密度太过了,这一批伞的重量普遍超了……” 每到这时,他总会冷着发烫的脸,一声不吭返回办公室,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自己为何会提前下班。 “咳……我不是提前下班,就是坐久了要提前松松骨头,隔壁健身房太卷了,一下班好多人,我得跑快点儿。” 付云东发了个呆,看他蠢蠢欲动的架势,恍惚间好似回到了高中,上学时着急下课,工作了着急下班,分秒必争的依旧是那批人。 这样的尴尬对话一连发生了三次,张敬臻蔫了声,他觉得付云东是公报私仇。 霍正楷和林酒出差那早,他不小心踩了付云东的新鞋。 所以,付云东蓄意“报复”,每次都心情气和地挑最后五分钟来聊事情,他不能撕破脸皮,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第三天时,他顿悟了这种承上启下的模式,原来,付经理是想帮他巩固旧知,预习新知。 员工不知道这两位大老板结了什么梁子,只感觉两人最近有点不对劲,开会时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六号下午,两个不对付的人在小群里看到了林酒发出的消息。 “准备准备,明天接驾,十一点多到车站。” 付云东少见林酒这么高兴是语气,手指戳点,回了几个字。 “拿了新单子吗?” “不止,回来详聊。” 往群里扔了这6个字后,林酒又砸了一个歪嘴小猫的表情包。 付云东看着傲娇的林酒,不由自主地轻笑一声,闲不住的手掐掉了办公桌左上角的一个绿色叶片,盘核桃似的捏在手里把玩。 剑兰开始衰败了,叶片本就零星的可怜,经他这么一糟蹋,没了花又没了叶的盆栽更显光秃了。 四点半,张敬臻在办公室里打整发型,大老板齐君伟齐总找他聊业务。 这回,他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提前离开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单独给付云东发了一张聊天截图当证据,备注,“付经理,我去办正事。” 付云东板着脸憋笑,敲了个“收到。” 张敬臻刚从楼上办公室下来,余光瞄到树下有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他叽咕一声,还未没走近已经抱怨出声。 “怎么又来,这人脸皮真厚啊。” 方至诚蹲他第三天了,前两天是在村子里蹲,今天直接堵到公司门口了,专挑下班时间。 方至诚后背长眼睛,看到张敬臻后,连忙钻进了车里。 张敬臻愣了一秒,脸上的表情阴阳不定,这人玩欲擒故纵? 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搭理就行,但他退一步越想越气,斟酌三秒后,他大步走近,敲敲车窗。 “哎呦喂……你还真跟踪上了?” 他不喜欢和这种执拗的低智型青年打交道,平时能避则避,但今天不打算避。 方至诚对林酒别有心思,还三番几次弄出一些深情举动,同为男人,这种明目张胆的自以为是和死缠烂打让他很不舒服。 再者,方至诚和自己的好兄弟抢老婆,他更是没什么好感。 方至诚摇下车窗,五官悲苦,“我想求你件事。” 张敬臻凑近了些,难以置信道,“嗯?不找林酒了?” 二十分钟后,头顶盘踞黑云的张敬臻出现了齐君伟预约的包厢内。 他已经呆坐三分钟了。 齐君伟探身和门外人讲话,窸窸窣窣的动静像寺院僧人的低语,有种净心的神奇功效。 “嘭——” 门合上,一身板正的齐总脱掉裁剪精致的西装,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卷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