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热风掀起浮尘。 门前台阶上,林酒、霍正楷、张敬臻三人站作一排。 三人六眼,游隼似的目光快要把门口的四人逼得发颤。 林酒举着手机,110拨号界面长时间亮屏,只要他们一跑就报警。 面对霍正楷强势的三连问,四人一直沉默。 “证据呢,白纸黑字或聊天截图,在哪儿?” “你是老板,他是打手,后面的两人是谁?” “你第一次来就精准定位,谁给你指路了?”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四人终于缴械投降,坦白真相。 处理完了幺蛾子,霍正楷开车送林酒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张敬臻看家。 车上,两人双双沉默,回忆着这件慌缪事。 来的四人是一个职业敲诈团伙,家庭作案。 带头的女人是团伙老大,持砖威胁的男子是她的弟弟,充当调和剂的卖惨中年人是两人的父母。 两年前,这一家人偶然间得到了网上“高人”的指点,弟弟患下丘脑类疾病体型肥胖,人前一站自带威慑效果,是个天然打手,再加上“高人”多次游说,她终于动了心,自此便走上了诈骗之路。 比起外出打工,收益不定,还很可能遇到黑心老板拿不到工钱,装外贸公司骗人,来钱实在太便利。 尝过一次甜头后,一家子就无法自拔,他们目光歹毒,专挑小作坊的小老板。 林酒问他们是如何挑选受害者的,几人咬着舌头说那是“高人”分享的生财秘诀,谁都不能告诉。 一气之下,张敬臻把四人扭送进了公安局,还提交了监控当证据。 铁证铮铮,无法抵赖。 他们问不出来,警察肯定问得出。 这些天频繁和警察打交道,姚芳心里犯怵。 车过红绿灯,中岛台上的手机震动。 霍正楷偏头一瞥,体验了一把掌心冒汗的慌张,来电人是林业。 林业不会来电和他话家常,今日恰逢七夕,所以这通电话肯定是关于林酒的。 自从他对这个兄长坦白对林酒的心意后,他就时不时发来关心问进展。 霍正楷心虚不想接,但林酒已经贴心地点开了车载蓝牙。 “喂?” “咳……嗯,在。” “嗓子不舒服呀,也是,最近干燥,吃点甘草片降火,我有个朋友民宿开业,离你们挺近的,地方宽敞,院子里还可以露营,屋子里可以做饭、看电影,你要不要把握机会,我和我弟琢磨着给你办个表白仪式,你俩进展……太慢了,马上就立秋了。” 霍正楷一颗心蹿到了嗓子眼儿,稍微一咳嗽就能吐出来,脱口的话颤音明显。 “再等等,我自己来。” 他默念、祈祷,恳求,希望林业不要说出林酒的名字。 事不如人愿,下一秒,山崩地裂。 “再等?再等林酒就被人抢去了!” 电话那头还在滔滔不绝,可他脑子里却混乱一片。 “你们拍的广告质量太高,好多人都来问我是不是我妹妹?想求个联系方式,我只能跟他们说她名花有主……” 林业喳喳不停,将情绪一股脑的宣泄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面的人安静太过。 胸腔震荡,他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因为惊慌而沙哑的声音裹上了磨砂质感。 “林酒?” “嗯,在。” 凑,敲,喵的…… 他深吸一口气,脏话堵了一心口,林酒在啊! 事已至此,他选择摆烂,与其两个人互猜心意,不如他当月老。 “行了,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演了,电话别挂,都好好听!” “我们早就看出来你们互相有好感了,咋不说呢?这么一桩喜事,哥几个都等着喝酒庆祝呢,你俩郎才女貌,处处登对……” 霍正楷一脚刹车停在路边,电话挂断,始作俑者仗着互联网不能瞬移,逃之夭夭。 两人都很平静,无声对视许久后,诸多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一一闪过,最终又双双别开眼。 就在林酒以为他会继续沉默时,霍正楷忽然打开了手边的中岛台,拿出了一个漆木小盒子,语气委屈。 “放的时候想让你发现,但你前几次看见了也没问。” 长方形的漆盒呈现漂亮的枫叶色,林酒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小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