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把车子开出了复兴号上轨道的错觉,车轮高速运转,路上留下一道残影。 几分钟前,他差点就和一辆改装过的黑色牧马人在限速80公里的城市道路上一较高下。 好在对方比较克制,较量了两个红绿灯后,车主主动降速让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了火,也降了速,求个四平八稳。 林酒回拨了霍正楷的查岗电话,或许是刚在一起不久,所以二人没有太甜腻的私人情话,反倒是默契地聊了工作上的事。 一通以思念为由的电话硬生生变成了视频会议,直到最后才聊了点儿工作之外的事。 “今天是会议的白热化阶段,张敬臻总嘀咕自己小肚鸡肠,是个会记仇的主儿,所以昨晚拉着我熬了个大夜,就为了前昨天的‘针对点评’作出修改。 准备还有有用的,早上的互联网++会议我们扳回一局,张敬臻乐得手舞足蹈,拉着我和同组的人去吃自助,吃撑了刚回来,倒头就睡……” 林酒撑着下巴听他埋怨,碰巧平板镜头落了灰,便抽了一张纸巾去擦拭。 恍惚一看,林酒好像在隔着屏幕抚摸他的脸庞。 霍正楷气息变化,心里有些痒。 “有点想你。” 擦完镜头的林酒正欲起身活动酸麻的四肢,听到这四个字时瞬时定住。 气氛有点古怪,霍正楷抄了一把头发,假装无事继续吐槽。 “那些老古板敌不过我们准备充分,无论是口舌角逐,还是文字博弈,我们都轻松取胜。” 林酒清了清嗓子,“嗯,我有件事等你回来一起做决定。”末了,她又赶紧补充,“咳咳,也……需要张敬臻的决定。” 霍正楷心领神悟。 想念说不出口,委婉成了另一种话术。 他本该无暇分心这边,但又实在记挂林酒。 《蛰居山间》侵权、成伞交付、派出所新线索……一堆乱事侵扰。 正好付云东请假,林酒身边更是没有可靠的、有经验的人了,他怕她对付不住,这才百忙之中抽空来“监督”。 张敬臻午休,他做贼似的端着笔电下楼,挑了大厅的公共区域打电话。 看见林酒状态不错,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刚合上笔记本,仰头就瞧见了一个难缠的人。 来人姓王,是一家客旅公司的老板,家里有个大学毕业的女儿。 霍氏文旅早年布局沿海,因此在云南的名声略小,但往其他地方打听打听,搞旅游、酒店这一块的,几乎个个都“闻霍色变”。 霍正楷一表人才,走在“信息流”前端的王总在人群中精准识别出他的身份,高学历、高颜值不值一提,最重要的还是他霍家独子的身份。 他老早就琢磨着挑个好女婿,霍正楷正正好。 要是真有机会抱上这棵发财树,那他家后半辈子,不,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小霍总……还在忙啊,真是年轻有为。” 霍正楷斟酌一瞬,神思微动。 这人昨天开始便对他格外热情,恨不得吃虾剥壳,喝水开盖,他秉着礼貌拉开距离,没一会儿对方又会赖皮地贴上来。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也不着急起身,姿态随意地展示自己名草有主。 “王总好……不算忙,刚和家属打了通电话,正打算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还特意从茶几上拎起了百岁山,当着人的面儿拧开喝了一口,戒指晃眼。 王总挨着贴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雕品。 “我听说你喜欢这些小物件,这个是我朋友从缅甸带来的,真象牙,我是个外行人,不懂欣赏这个莲座观音,放在我家里也是积灰,不如给小霍总?” 霍正楷从皮座沙发里弹了起来,不假思索。 “我妈信佛,我咿呀学语时就被她带进佛堂抄经问缘,她不爱这些杀生的东西,如果她知道我在身边摆了个象牙,怕是午夜梦回也要把我骂个狗血喷头。” 王总面色尴尬,霍正楷句句不离“妈”,看似缺乏主见,实则却是借她母亲的名头拒绝。 可送上门的金龟婿,他哪那么容易放弃。 象牙雕不行,那就换成白玉,白玉不行,那就换成瓷器字画,人嘛,总有一样爱好的东西,只要投其所好,总会金石为开。 八百里外,林酒正撅着嘴嫌弃。 她办公室里的沙发又硬又窄,只适合端坐,不适合睡觉,只适合接待客户,软沙发的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