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悬日又变成了剖开的咸鸭蛋。 张敬臻杵着腰发呆,唏嘘肩颈酸痛。 电脑前端坐一上午,然后又急匆匆去了工业区厂子视察,下午又和管理自己民宿的代理人打了通视频电话,而后就是伏案写策划…… 一个字概括,累。 他聚精会神看薄云萦绕落日,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看饿了。 云彩和余晖二者纠缠不分,却又和谐融为一体,就像蛋黄心流出的金色汁液一般,颜色漂亮,引人垂涎。 助理帮他整理文件,忍不住拧了一个白眼过来。 “张总,系统里还有待办事项,办完再下班。” 张敬臻收回朝向窗外的下巴,死气沉沉道:“我发现……你跟付经理怎么有点像?” 助理来了兴致,问到,“除了性别,哪里像?” 对面哑语,支吾半天,“额……时间观念强,高度自律。” 助理稳稳一笑,不仅精准翻译,还高度凝练的概括了两个字——刻薄。 “鉴于我刻薄,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张敬臻一听这微妙、狡猾的语气就开始发愁。 “付经理早上拉着我格外叮嘱过一件事,他说你们张总效率拖沓,还积压了一份方案没提交,他要我协助、并敦促你尽快完成。” 张总千万种感慨油然而生,其中,最明朗的一句应该是不要轻易得意他们。 楼下。 一个摇曳曼妙身姿的女人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哒哒”走到了门口的保安面前。 她徐徐摘下墨镜,露出精致容颜,语气清软,温柔可亲。 “不好意思,我没有和贵公司预约,但想见一下林酒林总,能不能转告一声?” 保安被明媚的笑容打动,眼皮一垂又看见她带了礼物,再抬眸品估一下她的穿着——优雅、阔气。 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份不简单,保不齐是个大老板,于是在敬意本能的驱使下,他立刻堆砌起一个完美的笑容。 “当然当然,您稍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那边太阳晒,您可以稍微往伞下站一点。” 说完,他便背过身子敲击手机键盘。 女人站着没动,眼神不冷不淡地来回,打量着红将堪称简陋的工作大楼,可能也算不上大楼,就上下两层,顶多算楼房,唯一的优势大约是看着宽敞。 不久,保安手机弹出一句清晰的语音。 “问过林总了,你让她上来吧。” 保安憨喜一笑,起身弓腰,朝楼梯方向做出邀请的手势。 “直上二楼,前台行政会带你过去。” 女人微微颔首,丢了个饱含谢意的眼神。 “哒——哒——” 高跟鞋的清脆声很快蔓延到二楼。 霍正楷在林酒办公室商量公事,抬头看见一张美艳且熟悉的面孔。 来人正是张双张总的秘书。 她左手拎着“刚刚好”买的热饮,右手腋下夹着一个装书法的卷筒,给人感觉又斯文又野蛮。 林酒和霍正楷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迎接这个特殊的客人。 …… 回家路上,林酒环臂小憩,车厢里只留下一段均匀的呼吸。 霍正楷轻轻偏头,趁着79秒的红绿灯占了个便宜——拉着手偷个香吻。 林酒被这触碰刺激醒,眼神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凶巴巴的眼神好似在说,“你吵醒我了。” 霍正楷诡计得逞,便开口聊起正事。 “张双让秘书送画来,是示威还是答谢?” 林酒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后坐的竹筒。 竹筒里的卷轴是一幅正楷书法,展开约两米。 执笔人下笔有力,应该是苦练多年,底子深厚,挥毫顿挫间看得见凛然的气度,只是结尾时才隐隐透出了激愤不平,像是故意把情绪压在了最后一个字上。 卷轴上落了一句诗:王屋太行何由动,堪笑愚公不自量。 诗句取自陆游的《自嘲》: 少读诗书陋汉唐,莫年身世寄农桑。 骑驴两脚欲到地,爱酒一樽常在旁。 老去形容虽变改,醉来意气尚轩昂。 太行王屋何由动,堪笑愚公不自量。 林酒还是觉得困乏,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掉下的发丝。 “我查了一下,学者说的核心思想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