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喊打的魔头想要和人长相守?让别人听了,都要觉得是笑话。
裴清寒长睫低垂,温顺的接过酒杯。
白玉做成的夜光杯盛满晶莹的酒液,水波荡漾,盈满则溢,从白葱一样的指尖滴落。
祁宴盯着裴清寒的动作,缓缓拉过他的手,放于唇上,仰头,殷红的舌尖将落下的酒液饮下。
他没碰到裴清寒,却胜过了亲身缠绵。
裴清寒不想继续这场景,将手穿过祁宴的手臂,做出交杯的动作。
魔头猩红的眸子转动,上挑的狐狸眼勾人得很,紧紧盯着他。
慢慢的,就着裴清寒的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裴清寒心里一松,低头将递到自己面前的酒喝完了,就当做过了交杯酒这个仪式。
喝得略有些匆忙,酒水有几滴溅到了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梅花。
祁宴只看着,搂住裴清寒的腰,声音低哑:“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呢?”
以如此的情景下,接下来该做什么,不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吗。
不过以两人各怀鬼胎的处境,也不会和寻常夫妻一样。
裴清寒可不会因为祁宴简单的回忆了一下过往,就心软了。
或许祁宴的少年是过得十分辛苦,可被他杀死的那些人,就不辛苦了吗?
这一路过来,他看的清清楚楚,尸横遍野。
这些人,又对祁宴造成什么伤害了吗?
裴清寒不想杀祁宴,但是……他也无法理解祁宴。
裴清寒沉默不语,祁宴手指弓起,贴着他的脸颊缓缓向下,指甲在裴清寒的脸颊上划过。
“我记得,凡人夫妻,喝完交杯酒之后,就要洞房花烛了。”
裴清寒连忙又倒了一杯酒,他将酒递到了祁宴的唇边:“我还没有喝尽兴呢,继续。”
祁宴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妖孽的脸令裴清寒不敢直视,好像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了似的。
好在,祁宴并没有说什么,握住裴清寒的手腕,上挑的狐狸眼盯着他,慢慢饮下。
一杯喝完,裴清寒又倒了一杯,又递到了祁宴的唇边。
阴鸷狠辣的大魔王,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的顺着裴清寒,只要是裴清寒倒给他的酒,他来者不拒。
裴清寒打着将他弄醉的主意,一杯接着一杯,想着只要祁宴醉了,今夜就能够混过去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裴清寒感觉和大魔头贴着的身体部位都在发烫,一壶酒,也终于倒出最后一滴。
祁宴依旧是清醒的模样,促狭的看着裴清寒:“还要喝吗,还要的话,我让人送进来。”
裴清寒将酒杯在手中转了几圈,“没必要了。”
经过这么一遭,他怎么会还弄不清楚,祁宴千杯不醉,继续喂酒压根就没用。
大魔头看着他松懈下露出来的失望神情,淡淡道:“年少的时候,被人灌过酒,差点就醉死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喝醉。”
关于祁宴的过去,从他崛起之后,仙族就一直追寻,可惜,祁宴过去过于的籍籍无名,就算有心想查,也多是一些没什么用的小事。
“人生连喝醉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岂不是少了很多趣事。”
祁宴咬住他的头发,含在口中,舌尖灵巧的卷住,慢慢吸进去,“除了醉酒,有趣的事情还有很多。”
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推到地上,裴清寒坐在桌上,祁宴双手撑在他的两边,眼神充满了兽类的侵略性。
浓郁的酒味传来,裴清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十分愚蠢——他不仅没有灌醉祁宴,反而用酒精激发了他体内的凶性。
到这一步,除了裴清寒自己,谁也救不了他。
祁宴的长发垂在裴清寒的颈间,从宽松的领口溜了进去,祁宴的目光顺势看过去。BIqupai.
雪白的一片,昏暗的灯光下,莹润透亮。
真不愧是仙界第一美人。
“等一下,我觉得……”
“觉得什么,”祁宴并没有停手,伸手拉住裴清寒的腰带,一把扯开:“魔妃已经做了很多了,再浪费时间,洞房花烛夜就要过去了……”
祁宴不再听裴清寒废话,搂过他的腰,带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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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动乱后,裴清寒仰头看着红色的床幔,怔住。
一阵动静猛如虎,他还以为会……
结果衣服是被扒了,可迟宴什么的都没有做。
他仅仅是抱着裴清寒温热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提问,就这么睡过去了。
相比之下,裴清寒的担心就好像是笑话。
他倚靠在床头,注视着贴着自己胸口睡觉的大魔头。
祁宴清醒的时候总是笑着,但他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特别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哪怕是他钳制住裴清寒的双手时,裴清寒也没有从这双眼睛里看到多少情绪。
就像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场游戏。
冷酷得令人生出畏惧。
睡着了,倒是显得这张脸温和了许多,脸颊还有点肉肉的,呼吸的时候嘴唇还会一股一股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