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送进来的美人,裴清寒还没见到,就全部被祁宴给杀了。
眼前的这些精美的灯笼,古筝……都是人做出来的……
裴清寒捂住嘴,一把推开祁宴,扶住柱子干呕。
四周变得格外的寂静,只有裴清寒呕吐的声音。
祁宴看了眼自己被裴清寒推开的手,缓缓上前,他俯视着裴清寒,声音诡谲:“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你说不想见到他们,所以我才这么做的啊。”
祁宴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裴清寒的头顶:“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啪——”
裴清寒回过神来,第一个巴掌拍开了祁宴的手,第二个巴掌拍在了祁宴的脸上。
“在你眼中,人命算什么!”
祁宴脸偏了偏,侍卫拔刀,将刀锋架在裴清寒的脖子上。
“滚下去,谁让你们动他的!就算今天我真的死了,裴清寒,也必须活!”
侍卫们听令,连忙往后退。
祁宴摸了摸唇角,抬起裴清寒的手,看着他微微泛红的掌心,心疼道:“别生气了,瞧瞧,把你自己的手都给打疼了。”
裴清寒的手控制不住的痉挛,颤抖。被祁宴紧紧握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魔尊血腥的红瞳注视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东西,早知道那样,我就不让这些脏东西出现在你面前了。”
“是我不好,我怎么能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别生气,对身体不好。不高兴了就打我好了,我喜欢被你打。”
祁宴抬起另一只手,一块手掌大小的木板出现在他的掌中,一端还留有一个把手,刚好给人握住。
他强迫裴清寒握住木板,狠狠的扇到自己脸上,一下还不够,直接扇了十下,英俊的脸上满是血印子。
祁宴咽下一口血,眼神癫狂:“这样就很好,既能够惩罚到我,你也不会痛了。”
他跪在地上,亲吻裴清寒的掌心,像小狗似的舔舐:“手红成这样,我的心都快碎了。”
他真是疯到了极致。
裴清寒后退了两步,将木板扔到了地上,祁宴也就跪着,在地上往前面挪了两步。
“生气了也不能不理我,别走,你爱我的。”
他的姿态如此的卑微,可他的眼神却在诉说着:要是敢离开,他就杀了所有人。
祁宴像是要碎掉了,裴清寒想要去抱抱他,却觉得身后一股凉意直冲过来。
任何人的命都是命,位高权重者可以随意支配别人的性命,然而这就没有错了吗?
裴清寒没有再动,祁宴爬到他的脚边,抱住他的腿,将脸颊贴在他的大腿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裴清寒快要被逼疯了。
他这时候才觉得,之前的世界是那么的顺利,他从来不用面对这么艰难的选择。
祁宴杀了太多太多的人,他已经完全坏掉了。
如果能够早一点遇见的话,那就好了。
不知不觉,裴清寒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早一点遇见?”祁宴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了什么,低下了头。新船说
裴清寒将那些从未见过面,却因他而死的人埋葬了。
理智告诉他,他什么都没有做。然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想要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他做了个噩梦。
梦中,祁宴被三界的人围攻,逼上了绝境。
被他杀死了亲人的苦主们,瞪着血红的眼睛,举起剑一起冲向了他。
“魔头,受死吧!”
祁宴抬起黑剑,引动魔雷,紫电如游龙一样在黑沉沉的天幕中徘徊。
祁宴本有机会反击,但这时,他看到了人群后面的裴清寒。
那个一身白衣,雪一样纯洁干净的青年。
他的眼神那般漠然,好像什么都不能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
祁宴突然,想看到他为自己心痛。
他松开剑,敞开胸膛,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
当数不清的冰冷剑锋插进身体,当血液流失到失去意识,他看到了那个清贵如玉的人,朝他奔来。
“不要——”裴清寒从梦中惊醒,背上满是冷汗。
祁宴将他用力的搂住,“别怕,我在这里。”
裴清寒缓慢的眨了眨眼,抬手揪住他的衣服。
“答应我,别再杀人了,好不好。”
假如过去无法更改,起码从现在开始改变。已经造成的罪孽无法赎清,至少让未来的路不再满是血腥。
祁宴定睛看了他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裴清寒松了一口气,可命运,往往就是那样,充满戏剧性。
裴清寒可以等,可以放下,可是被魔族杀了亲人的人们,不能等,无法放下。
面对仇恨,除了圣人,有谁能够放下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若是不报,又如何面对死去的人。
祁宴答应了裴清寒不杀人,可他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欲。
他是以杀入魔的,从破除禁忌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一天停止过手染血腥。
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