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与对方的蟋蟀打擂台对赌,还可以在一旁下注,赌哪个蟋蟀会赢……不过想要一本万利,则是自己当庄家,买了蟋蟀与对方去斗,赢了之后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的银子当台子钱。
他一去就下注了那只叫‘英雄’的蟋蟀。
斗蟋蟀这种事本质意义上来说就是赌博,赢了的想赢更多,输了的想回本。
弘昼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见连赢两次就赢了十两银子,而且方才那只屡战屡胜叫“英雄”的蟋蟀已有了疲态,二话不说就差小豆子去挑了一只蟋蟀过来,更是给这只蟋蟀取名“柚子”。
橘子。
香橼。
柚子。
都是同一种品类的水果。
弘昼捧着斗盒,看着里头的‘柚子’,低声道:“柚子,加油,你要是赢了今晚上我就带你回去,给你加餐,从此以后你就是皇家蟋蟀了,身价不菲!”
那只叫‘英雄’蟋蟀的主人看着也就比弘昼略大一两岁的样子,肤色黝黑,神情傲慢,见弘昼像做法似的,没好气道:“得了吧,我的‘英雄’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若肯乖乖认输,我就饶它一命。”
弘昼常年在外四处闲逛,如今见这少年衣着不凡却是陌生得很,也没有将人放在眼里,笑着道:“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还没上场了,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这话说完,他就打开斗盒,放出半炷香之前才被他起名叫‘柚子’的蟋蟀。
围观的人群很快叫喝起来。
也不知道是‘英雄’斗了好几场,筋疲力尽的缘故,还是小豆子颇得弘昼真传,慧眼如炬的缘故,‘柚子’虽名字不大响亮,但还是很厉害的,一上场不过是有些不适应,但很快斗志就激了起来,那叫一个凶狠霸道。
不多时,那只叫‘英雄’的蟋蟀就趴在笼子里不得动弹了。
弘昼想着自己初次告捷,不免得意洋洋起来:“看,我就说你话说的太早了吧!”
他粗略算了算,方才他就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的赌金来,再加上周围的那群人下注,这一笔他少说可以赢两百两银子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对面那男子脸色微微一黯,却是伸出手将笼子里的‘柚子’捉了起来,笑着道:“什么说的太早了?”
“如今可是我的蟋蟀赢了!”
说着,他不光将弘昼下的五十两银子收入囊中,更对着身后的随从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咱们赢的银子都收起来?”
弘昼惊呆了。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比自己更不要脸。
好在他很快缓过神来,一把就将自己那五十两银子抢了过来,扬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这么多人都看着了,你那只蟋蟀已经死了,你手里的那只蟋蟀是我的!”
周遭的人纷纷附和。
那肤色黝黑的少年却是环顾周遭一圈,皮笑肉不笑道:“真有这回事吗?”
“我倒是想问问到底谁能作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方才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个随从都站了起来。
他们不站不要紧,一站起来却是人高马大的,足足比寻常人高了两个脑袋,一拳下去,似乎能将人给捶死。
方才说话作证的那些人便不敢吱声了。
那少年面上笑容愈盛,道:“凡事要讲究人证物证俱在,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凭什么说我手上这只蟋蟀是你的?”
“这天底下的蟋蟀都长得差不多,我看分明是你见着我的‘英雄’赢了,所以想要占为己有!”
弘昼是怒极反笑,忍不住道:“怪不得方才我听见有人说你这只蟋蟀是战无不胜,说你已经在这里赢了足足两个月,敢情是自己的蟋蟀死了,就将别人的蟋蟀占为己有啊?”
他看着那少年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冷笑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我与你说最后一遍,将我的‘柚子’和赢的银子都还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少年却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有店小二上前打圆场:“我说这位小少爷,还是算了吧。”
“您怕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可是年羹尧年大将军的小儿子年寿,他的额娘更是英亲王的后代,辅国公苏燕之女……”
弘昼看着眼前的年寿,这才知道为何从未见过这人。
毕竟年羹尧从前先是在四川任职,后来又去了西北,他没见过年寿也很正常。
偏偏年寿听见店小二这话,面上的表情愈发倨傲,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
弘昼冷笑一声道:“你老子是年羹尧又如何?天子脚下,难不成还能白抢别人东西不成?”
“我再与你说最后一遍,将我的蟋蟀和赢的银子都还给我,不然我可不会罢休的……”
谁知年寿却是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这话还没说完,转身就带着几个彪形大汉要走。
弘昼生气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当即就将那台子一掀,呵斥道:“什么狗玩意儿!”
“我连你老子都没放在眼里,还会将你放在眼里吗?”
年寿是年羹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