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瞪大了眼睛,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声音,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瞬间便将他大半个身体染红了。
秦珂抽出一张帕子仔细擦拭了手中的匕首,看也没有看那人一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城门内外的厮杀激烈,但对方先一步被斩杀了将领,又被城门口的油火分割成了两半,很快便露出了颓势。
“秦大人。”不远处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大步而来。
秦珂看向来人,道:“褚将军,你怎么来了?南门那边……”
男子朗声道:“秦大人不必担心,南门叛军已经被尽数清除。沈公子说叛军可能会从东门进攻,不放心秦大人独守东门,在下特来相助。”
秦珂笑道:“还是沈公子想得周全,有褚将军坐镇在下也能安心了。”他自然明白沈醉笑和安东将军是什么意思。
他毕竟是个文官,不放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我看叛军恐怕打不过来。”秦珂眺望着远处的战场道。
褚将军站在他身边,同样朝着远处望去,摇头道:“陈将军麾下兵马不足两万,拦不住叛军的。”
“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褚将军继续道:“京城有变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附近的兵马最多不超过三天便能赶回,我等只需要守住洛都即可。”
洛都是大靖国都,城池自然无比坚固。
除非出现什么意外,否则随便守个十天半月也不成问题。
叛军想要靠区区十万人攻破洛都,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珂点头道:“褚将军说的是。”
城中小楼里,雍王站在窗口眺望着远处,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看来,城门那边不太顺利。”雍王沉声道。
萧焕脸色也有些难看,“竟然一个城门也没有夺下来,萧九重果然早有准备!”萧九重有准备他们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们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原本以为至少应该能夺下一处城门才是。
只要能夺下一处城门,就能引大军入城。
“要不要再派人去?”萧焕问道。
雍王道:“没用了,现在守城门的必然是萧九重的心腹。派人去骚扰即可,不必拼命,只要让城门守卫抽不出精力顾及城内即可!”
说完这话,雍王转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告诉廖统,宫门那边该动一动了,还有洛都这些高官权贵……”说话间,雍王已经往楼下走去,只留下了淡淡的声音。
萧焕恭敬地道:“是,父王。”
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闭目养神的陆观月突然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焕道:“你怕不怕?”
萧焕一怔,很快便笑道:“观月在说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陆观月站起身来道:“我觉得你应该很害怕,如果今晚你们输了,这十几年对你来说算什么?”
“如果我是你,十几年前我就死得干脆一些。”陆观月丢下一句嘲讽的话,也飞快地消失在了楼梯口。
萧焕抬手想要扶额,手却碰到了脸上冰冷的面具。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心中冷笑道:“这世上谁能死得干脆?又凭什么就是他该死?”
凌揽月扶着医圣,带着杜蓉三人在长长的地道里一路前行。
地道里空荡荡的,却十分干净,显然是有人使用的。
杜蓉此时也没有心思好奇这地道的由来,只是安静地跟上官嫣然萧舒手牵着手,沉默地跟在凌揽月身后一路往前走去。
一行人足足走了近两刻钟,才终于走到了地道的尽头。
凌揽月警惕地扣住手中的暗器,方才按下了墙壁上的机关。
地道的门无声地打开,一股新鲜空气涌了进来,让众人心里都是一松。
凌揽月拿着蜡烛先一步走了出去,才发现这地道的出口似乎是在一处假山堆里面。
假山外面雨已经小了许多,却还淅淅沥沥地下着,远处隐隐传来喧闹声。
凌揽月站在假山洞口观察了片刻,才回头让里面的人出来。
“师父,陛下说这里是随云坊内的一座空宅子,平时没有人住,但是绝对安全。”凌揽月扶着医圣穿过有些荒凉的花园,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小楼。
小楼里的桌椅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灰,显然不久前还有人打扫过。
“揽月姐姐,陛下让我们从地道出来,宫里是不是不安全?陛下会不会有事?”
凌揽月拿着火折子的手一顿,却依然将房间里的几个烛台都点燃了。
“不用担心,陛下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们几个都帮不上什么忙,留在宫里难免碍事。”
杜蓉想想自己确实没什么本事,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爹娘和哥哥怎么样了?”
萧舒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大长公主她们不会有事的,咱们照顾好自己便让她们安心了。”她也担心兄长,但萧舒明白这个时候跑出去绝对是添乱。
上官嫣然神色也不轻松,比起大长公主和勤明郡王世子,上官丞相更容易成为被叛军攻击的对象。
凌揽月道:“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有什么事也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