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将信函和金票一起送到了凌揽月跟前,凌揽月随手将金票放在桌上拆开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函。
不过寥寥数语,凌揽月很快便放下了信,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小姐,容娘子说什么?”清羽和红绫都有些好奇。
即便凌家也是一等一的权贵家族了,但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两的礼物还是有些吓人的。
容娘子和她们小姐的关系虽然不错,却也还到不了这个程度。
凌揽月道:“这不是给我的。”
“那是给谁的?”
“这是惠容送给朝廷和龙朔军的,北边不是打仗了么?”
红绫和清羽也有些惊叹,对邹惠容也很是佩服。
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大笔钱。容娘子竟然能毫不犹豫地捐出来,着实是让人钦佩。
红绫看看桌上的金票,道:“小姐,那这金票……”
凌揽月思索了片刻,道:“收着,回头我进宫去一趟。这么大一笔钱也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收了。”
“阿月在说什么钱?”萧九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房间里三人回头便见他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九重今天只穿了一身绛紫色常服,俊美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倒是冲淡了人前的凌厉和冷意。
红绫清羽两人这些日子时不时就见到萧九重,对他的突然到来也不意外,两人恭敬地行礼之后便告退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凌揽月坐在桌边回头看着他展颜笑道。
萧九重走了过来,“阿月的生辰,朕怎么能不来?”
凌揽月道:“陛下亲自驾临,咱们凌家可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萧九重道:“不为凌家,只是为了阿月。”
凌揽月脸上的笑意更甚几分,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知道的。”凌揽月将手中的信函递到他手里,道:“你看看。”
萧九重扫了一眼,有些意外地道:“邹惠容?”
“是啊。”
萧九重自然是知道邹惠容的,毕竟邹惠容曾经是要做阿月继母的人,他自然要派人仔细探查。
他也知道阿月和邹惠容之间的交易,对邹惠容这样不拘于礼教的女子,倒也没有什么恶感。
如今见邹惠容一下子将这么多银子捐给朝廷,倒是对她更高看了几分,即便这些银子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原本的顾家来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十几万两银子是足以让一些高门大户的人也打生打死的。
邹惠容却愿意将之拿出来,这样的女子胸襟见识和头脑都远高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
萧九重自然也明白凌揽月想做什么。
思索了片刻,萧九重道:“邹家的几个兄弟朕看着还差些火候,况且这是那位容娘子捐献的,好处自然是要落到她头上才行。不如朕给她一个乡君的封号和皇商的身份?”
“陛下可真大方。”凌揽月笑道,也很为邹惠容高兴。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许多时候即便女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功绩,真正被嘉奖的也往往是女子的父母兄长。
本人倒是只能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奖励。
而萧九重同时给了邹惠容乡君和皇商的身份,是真正为她考虑过的。
乡君的封号能让邹惠容行走在外的时候不被人轻视怠慢,而皇商的身份又能让她更加名正言顺的经商。
如果只有乡君的身份,邹惠容也只是个有着高贵身份的即将没落的官宦千金而已。如果只是皇商的身份,皇商多了去了邹惠容一个年轻女子不知道要受多少刁难和挤兑。
因此这两者缺一不可。
萧九重道:“邹姑娘年轻轻轻一介女子尚且知道为国尽心尽力,朕若是不大方一些岂不是让人心寒?”
凌揽月眼睛一转,笑道:“陛下真聪明。”
有了邹惠容做表率,自然多得是人愿意慷慨解囊。
萧九重轻叹了口气,道:“朕特意出宫来为阿月庆贺生辰,阿月便只想与朕说这些么?”
凌揽月轻笑出声,“自然不是,既然是为我庆生,礼物呢?”
萧九重伸手握住她伸到自己跟前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指尖。
凌揽月连忙就要将手缩回来,萧九重却已经将一个东西放到了她手心里。
凌揽月低头一看,掌心里躺着一块墨玉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燕字。
凌揽月对这东西并不陌生,这是萧九重当燕王的时候,燕王府亲兵的令牌,她曾经见过。
“这……”
萧九重道:“当初回京的时候,朕将燕王府的亲兵留了一半在北地,这两年也一直没有动用。从今以后,他们便归阿月调遣了。”
凌揽月诧异道:“你只带了一半的亲兵回京?”
当时的洛都对萧九重说是虎狼之地也不为过,萧九重竟然还留了人在北地?是为了以防万一?
萧九重淡然道:“当时急匆匆被先皇召回洛都,确实有留一手的意思,后来洛都安稳下来了也就用不着了。他们留在北地,用处更大一些。”
萧九重没说的是,他留下那些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阿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