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车劳顿, 一直到正月初十,祝卿若一行人才到达云州。
在路上的时候,祝卿若给暗卫都重新取了名字,以七星为名,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聂蛮也领了一个新名字——玉衡。
为七星最亮之星, 意为领导者。
晓晓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只当是祝卿若从哪来买来了几个护卫,正好她们来云州没带几个人, 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就把玉衡他们当侍卫用。
玉衡几人也接受良好,并没有出现什么排外害怕的情况。
而岁岁和年年本就是新来的,以为他们本来就是国师府的人, 只是来晚了半日。
祝卿若见此也就歇了解释的打算,就让她们这么误会下去也不错。
祝卿若将晓晓几人安顿在云州, 留下天枢和天璇保护他们周全,自己带着玉衡和剩下的人继续赶路。
晓晓和岁岁只听祝卿若的,面对祝卿若的吩咐没有半点疑惑,只叫她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而玉衡几人,本已经奉她为主,对她的吩咐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只是在路越走越偏后,在—次下车休息时,玉衡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主子,我们到底要去哪?”
此时的祝卿若带着厚厚的围脖拦住了光洁的脖子,还用特质的泥土堵住了耳洞, 眉毛也描粗几分。
她本就不矮,看上去就是—个稍显瘦弱的男子。
她偏头对几人道:“以后就叫我公子。”
玉衡几人纷纷点头应下。
祝卿若看着铺在石头上的地图,手指顺着马车行进的路线划了过去, 最终定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上。
玉衡探头看向地图上的标记。
在看到祝卿若手指的地方时,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抬眸看向那扮作公子装扮的人。
最为活泼的开阳没有看到玉衡眼中惊色,出声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祝卿若声音浅淡,张口吐出二字,却好似来自天外,令几人都浑身—震。
“景州。”
几名暗卫都面面相觑,唯有玉衡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从前是宋雪无的属官,许多消息都经过他传给宋雪无,在他们随同祝卿若离开上京的前几日就有探子回禀了景州如今的情况—一疫病肆虐,城池将乱。
当时国公爷正忙着搜寻凶手,没有余力去管景州的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朝中其他官员对此事都没有什么反应,仍然照常上下朝,仿佛对景州的事毫不知晓。
玉衡曾有过片刻的怀疑,但还没来得及探查就换了个主子,这让他险些忘了还有景州这遭事。
玉衡跟着祝卿若一路行走,发现她的目的地不是云州,而是离云州隔着一座城的景州。
现在想来,她一早就打算去景州,向镇国公要来他们,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丫鬟们,而是要他们充当她的护卫,闯一闯景州。
只是...
她一个柔弱女子,去兵乱的景州做什么?
玉衡困惑地看了那扮作男装的人—眼,这一眼令他发现了怪异之处。
‘他’正认真地查看铺在石上的地图,纤长手指规律地敲打着石壁,即便温白脸颊有意抹黑,看上去也比旁人俊俏。‘他’的脸上不见任何紧张,反而在囊括九州的地图旁,有一种以天下为棋的操纵感。
玉衡心头一紧,他记得,在上京城郊,长柳亭中,这人分明还是—副柔弱温和的模样。
是何时起,有了这—身上位者的气质?
玉衡想不通。
心底也隐隐涌出些对被美色迷的头脑发热的前主子的嘲笑。
那日镇国公的表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位国师夫人的好感不浅。
恐怕他现在还不知晓让他—见钟情之人的真面目。
玉衡垂眸遮住唇角的嘲笑。
在他想象着镇国公得知这件事时的糗样时,主位上的人忽然开口,“天权。”
被叫到的天权有瞬间的茫然,随即迅速抱拳回应,“属下在。”
其他几人都看过去,只见白衣锦袍的公子的目光落在那垂首行礼的人身上。
“你的性子稳重,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天权应声,“公子请吩咐。”
祝卿若的手指从景州的地标上移开,顺着路线划到距景州不远的几座城镇。
“我要你去江宜郡、秦方郡、洛河县,还有云都县,收来足够多的药材。”她递给天权一个药方,“上面的所有药材我都要,每—种都要收到足够多的量。”
天权接过那折好的药方,应的非常爽快,“是!”
祝卿若偏头,将视线投注在先前开口问她要去哪的开阳身上,“开阳。”
被突然点名的开阳眼睛微睁,忙点头,“公子我在!”
祝卿若勾起一抹浅笑,“你性子开朗,容易和人打交道,我也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开阳笑的灿烂,“公子吩咐就是!”
祝卿若起身朝他勾手,“你随我过来。”
开阳跟了上去,二人—同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