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都开始怀疑这场疫病是不是就是李兆其下的毒,就是为了掌管景州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全是对李兆其的不满与怀疑,李兆其有心解释,却也无力反驳。
激动的人群一拥而上,将李兆其团团围住,刘庄奋力保护着李兆其的头,却仍然挡不住已经失去理智的众人。
就在刘庄打算唤来巡防队时,一道温和却不失气势的声音忽然从侧面传来,“李首领为景州劳心劳力,若如此还要被诟病,那恐怕景州城的人没多久就都要死绝了。”
里头的人没听见,围在外头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个披着华贵狐裘的锦衣公子正噙着浅淡的笑容站在一辆马车旁边,身后站着两名高大的护卫,其中一位手里握着看起来就很利的长剑,另外一名也是眼神冰冷,直看得人浑身发抖,就连驾着马车的车夫都是一身的气势,让人不敢看。
他们不敢再看,只把视线放在说话那人身上,只见这位看起来温和的俊俏小公子对他们弯唇一笑,眉头微微挑起,做出一副见礼的样子。
虽然表情十分礼貌,但他没有任何行动,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神情,就让人感受到说不出的清贵气质。
外围转过身来的人看出这几人不好惹,隐下喉咙里就要骂出来的话,只蹙眉粗声道:“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祝卿若牵起唇角,“在下没什么意思,只是对你们现在的行为感觉有些好笑,这才出声提醒。”
“好笑??”
这一声尖利的反问让在场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原本被人群包围的李兆其和刘庄也得以喘息的余地,但众人仍然站在他们旁边,令他们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抬头看向外面。
祝卿若见所有人都看过来,还是没有改变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温和的模样,一身气度却令人不敢随意折辱。
“你以为我们的家人被封死在城南是一件好笑的事?”有人难忍心中火气。
祝卿若微微摇头,“我没有笑这个,身染疫病不是他们的错,被封闭在城南也只是无奈之举,这有何好笑的?”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李兆其的做法?”这人声音尖锐,听得人下意识蹙眉。
祝卿若却面不改色,“本该如此,不然我现在站着的土地,早就成为一座死城。”
众人哗然,纷纷指责祝卿若锦衣玉食,什么都不懂,还有的骂她狼心狗肺,若是她爹娘被关进去看她是什么反应,各种刻薄的话直冲向他,听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玉衡都忍不住捏紧手指,强忍着心中怒火。
摇光的剑更是蠢蠢欲动。
祝卿若面对众人的指责没有一丝不耐与愤慨,脸上仍然是最初那副温润和煦的样子。
“方才我的马车误闯入城南,正好是巡防换守的时候,也就径直往那处被挡住的路口去了。对于李首领所说的每日分发粮食,确实是实话,若诸位不信,可让我的侍卫带你们前去一看,估计现在分发粮食的巡防队还未离开。”
她又补充道:“在此之前李首领并不知道你们今日这遭行动,也就没办法提前安排,所以今日你们亲眼目睹到了他们分发粮食之举,就说明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在做这件事的,诸位也就不必再担心亲人饿死在里面。”
祝卿若的话回荡在看台前的空地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的人意动之色浮在面上,也有的人迟疑着不敢相信。
祝卿若偏头看了玉衡一眼,玉衡心领神会,随即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祝卿若看向不远处仍然被人群包围的李兆其,微微扬起声,道:“劳烦李首领派一人带着我的侍卫一起去,免得巡防队不认识他们,把他们拦了下来。”
刘庄先李兆其一步反应过来,高举起手,大声道:“我!我带玉兄弟去!”
随后他迅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明明高大威猛的身体此时却无比迅捷,远离人群后,大步往城南去了。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先行一步,祝卿若又道:“我们今日是第一天来景州,一路上应该有人看见过,请诸位相信,我们绝对没有与李首领勾结,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首领。”
人群中一个确实目睹马车进城的黑脸少年想到被关在城南的妹妹,咬咬牙,迅速跟了上去。
之前在台上抨击李兆其的书生也有几分意动,看见有人去了之后,也跟了上去。
玉衡见此,抬脚往城南走去。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到了最后,基本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跟着去了城南。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真心担忧亲人的人,还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亲眼去看看李兆其是不是真的派了人分发粮食。
有一人见到这样的情形恼羞成怒,站出来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李兆其说话?难道是他请来的同伙?你们真的要霸占我们景州城吗?”
祝卿若定睛一看,说话的正是方才在台下暗中挑火,还与那声称每晚都听到城南有哭声传来的婆婆眼神互通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