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向陈州牧买粮食,不是让州牧舍粮。”
陈玄青脸上有意动,又出现挣扎之色,很快又恢复成刚才铁石心肠的样子,“不能卖。”
这回四位卫兵是真的忍不住怒火了,几乎要冲上来打他,陈玄青眼疾手快地躲在了祝卿若身后,“公子救我!”
卫兵们看见他躲在祝卿若身后气愤不已,却也强忍着没有真的冲上去打他。
祝卿若安抚的目光看过去,冲他们微微摇头。
卫兵们得了指示,只得强压心中怒火,僵硬着坐了下来。
祝卿若见他们恢复平静,偏头对着身后的陈玄青道:“我是景州派来买粮的,按陈州牧的意思,不会卖给我们粮食,那我的任务就完不成,少不得要对陈州牧做些什么了。”
平静的声音却让陈玄青浑身一颤,他默默从祝卿若身后移开,顶着众人吃人的眼神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他面色勉强,“不是我不愿意卖,只是...我不敢卖。”
祝卿若听了这话眼神变幻,表面依然保持着沉稳的气质,“不敢卖?禹州都由陈州牧做主,为何不敢卖?”
陈玄青神色古怪,还有几分害怕,不敢随意编排。只是他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想到自己如今在别人囚笼之中,咬咬牙,还是说出了实情。
“你们难道不觉得景州这事怪得很吗?为什么周围城镇都知道景州有难,缺衣少食,却没有一个地方愿意伸出援手,帮景州度过此次难关?”
祝卿若眼神闪了闪,“那陈州牧觉得,此事有何疑点?”
陈玄青抿了抿唇,他用手指指了指天上,“恐怕,是那位不许。”
周围人听了这话,看着陈玄青指向的天空,神情严肃,一时之间没人开口说话。
祝卿若挑起眉,问道:“哦?陈州牧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陈玄青捏了捏拳头,道:“景州的事邻近郡县都知道,其中肯定有人往上京投了折子告知景州的情况。以我的猜测,一开始他们都还想着能帮一帮,可在上京迟迟没有予以回复的时候,就都开始猜测那位的意思。原本也没有那么无情的念头,只是在得知景州疫病肆虐之后,纷纷收敛了帮助的念头。宁愿关城门断绝与外界的往来,也不敢盯着染病和丢了帽子的风险去帮景州。”
听了陈玄青口中的真相,众人哗然,原来...众郡县关闭城门的内幕居然是因为陛下不允许。
他们心中有着对皇帝无道的痛恨,也有对景州城未来的担忧,连皇帝都要景州城死,他们还能活下去吗?景州城里等着他们救命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玉衡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短暂地蹙了蹙眉,难道上京众大臣都不知景州的情况,真的是因为陛下拦了消息吗?
他不知道陈玄青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抬头看了一眼祝卿若的反应,见她始终没有露出惊奇的神情,依然稳稳地坐在石头上。
玉衡低下头,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
祝卿若也在思索陈玄青话中真伪,他说是卫燃做的,其实她并不相信。
卫燃虽然视此界之人为蝼蚁,但也不会在明知上京疫病得以解除的情况下,仍然弃景州于不顾。
就算他想,为了在慕如归面前保持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形象,他也不会这么做。
她更趋向于卫燃对此事并不知情。
而且听陈玄青的意思,他们仿佛并不知道上京也曾有过疫病,而且疫病已经成功解除。
是谁有这样大的能力,将皇帝与这些州牧郡守的耳目都遮了起来?
祝卿若心中隐隐出现一个人。
她用余光悄悄瞥了从刚刚陈玄青清醒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楚骁一眼。
他正襟危坐,脸上并没有和其他几人一样的担忧愤恨之色,一味只看着手中的烤鱼,仿佛这些人口中关乎生死之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她曾听慕如归提过一次,小皇帝有一支护龙卫,来去无痕,只听从皇帝的命令,权力非常大。
楚骁就是护龙卫中的人,且地位不低。
如果是楚骁利用护龙卫的力量,拦截各州送往上京的折子,再扼制上京疫病业已有了药方的消息...
祝卿若收回视线,垂下的眸子中闪现出不同以往的冷色。
再抬头已经看不见那冷色,仍然微笑着对陈玄青道:“所以陈州牧的意思是,不愿意卖粮给景州?”
众人都期待地看过去,只希望眼前人能够顶住压力卖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能够暂时度过此劫。
陈玄青扭头避开众人期盼的目光,闭咬牙道:“不是不愿意卖,是我确实不能卖。谁会和钱过不去?景州又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谁都知道他们有钱,可有钱没命享,又有什么用?”
几名卫兵听了这决绝的话,心中悲愤几乎要喷涌而出,他们坐在原地,浑身都笼罩着无奈伤感。
祝卿若瞥向嘴硬的陈玄青,状似不满,道:“陈州牧可得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那位的意思也不一定就是要置景州于死地。若你卖粮,便可得到丰厚的银钱,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被撤职,以你夫人娘家势力,绝对可以保全你的性命,然后你带着足以挥霍半辈子的钱财,以后的日子可都能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