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先前那位萧先生要杀李首领和文公子,心中大骇。
祝卿若被他这等不计后果的举动震慑住,他这般不管不顾地暴露自己,恐怕有后招。
祝卿若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楚骁将面具捏在手中把玩,俊朗的脸庞在阳光下愈发光芒四射,他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双眸径直望向台上人,眼底带着偏执与疯狂。
“可谁知道是谁杀的李兆其?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是我。”楚骁勾起唇,衔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李兆其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道:“你要杀我,所有人都知道了,怎么能说没人会知道?”
楚骁眼含嘲讽,眼神都为移动一下,仍然直勾勾地望着祝卿若。
“只要我杀光这里的人,又有谁知道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他竟然要杀光在场上千人!
楚骁狂妄的话仍然响彻在场内,他用了几分内力,所有人都听见了他接下来的话。
“今日,我便要杀光祭台下的所有人!就让这祭祀春神的高台成为我剑下亡魂的祭祀台吧!只要所有人都死了,就没人知道是我杀的李兆其,他们仍然会将我视为李兆其的兄弟,视我为首领奉我为主,到时,这景州依然是我的囊中之物!”
所有人都听见了自己的结局。
他们今日就要死在这了。
有胆小的已经开始痛哭,为何今日是自己来了祭台,为何不是别人!?
其余的人或愤怒或惊惶,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冒着被寒光利刃割断头颅的风险冲上去反抗。
祝卿若心中也骇然,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质问道:“今日在场的有上千条人命!你都要杀了吗?!”
楚骁见小菩萨终于变了脸,浑身愉悦都要压抑不住了,笑道:“不过区区千条人命罢了,足够我手下的人半个时辰内杀完。”
面对他这般视人命为蝼蚁的态度,祝卿若眼中的火光更盛,“你夺取景州为的不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吗?今日这般举动就注定你绝对不可能成功,如此视臣民如蝼蚁之人,焉能登顶帝位!?”
楚骁死死盯着祝卿若,忽的勾起一抹笑,“你果然知道我的意图。”
祝卿若泠然道:“知道又如何?像你这般毫无怜悯之心、一心只想往上爬的人,绝对不可能成功登位。”
楚骁嗤笑道:“不过千人性命,凡是成大事者,皆有鲜血牺牲。他们是为了我的霸业,该感到庆幸才是。”
祝卿若突然感到恶心,她的三观道德让她无法接受楚骁的理念,从前见过一句话,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雄。
楚骁正是那杀万人的人,在他心里,只有霸业最重要,只要能助他登顶,就算是杀掉千万人也无所谓。
若此时是两军,她与楚骁相对而立,楚骁为了获胜杀她的人,这没有错,因为他们是敌对的势力。
可如今,他们并不是敌人。假设楚骁真的夺位成功,台下的千人便是楚骁的臣民,是他要庇护的人。
楚骁杀他们,是为了夺取一个势力,他明明可以有其他的办法,只是耗费的时间长一些,但他用了最直接果断的方法,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
祝卿若接受不了这样的三观,这样的人令她不耻。
楚骁看出了祝卿若眼底的厌恶恶心,明明他想要她为自己产生情绪波动,无论是开心还是厌恶,他都会为此感到兴奋。
可真当他面对她毫不掩饰的敌意时,楚骁却觉得心脏处狠狠裂开一道痕迹,令他难以呼吸。
他压制住胸口痛意,脸上仍然是傲然,对那高台上的人道:“你想死?”
祝卿若冷笑道:“谁会想死?”
楚骁对她露出笑意,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朝她伸手,不容拒绝道:“我不杀你,你下来,站到我身边来。”
祝卿若毫无波澜地看了他一眼,连回应都不想回应。
面对她又一次无视,楚骁压住心中不满,缩回手,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祝卿若不说话。
楚骁此时也不恼,目光落在场上的百姓身上,得到了或愤怒或害怕的不同目光,他仿佛没看见,径直将场上所有人扫视了一遍。
最后绕回视线,落在高台上的祝卿若身上,唇边浮起一道玩味的笑,道:“我可以不杀他们。”
祝卿若眸色微闪,终于正眼看他,开口道:“条件。”
他不可能白白放过他们,若放过他们,此后楚骁绝对不可能再接管景州。他要放过他们,肯定是有对他来说比景州还要吸引人的东西。
楚骁双眼始终不离祝卿若的脸,视线流连在她双眸、鼻尖、唇瓣之上,却迟迟没有说话。
祝卿若对他放肆的目光感到不耐,重复道:“放了他们,你的条件是什么?”
楚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终于开口。
他们听见他说。
“我要你。”
这般近乎调情的话一出,祭台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伏商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子。
难道主子...有那种嗜好?
他的表情被遮在面具下,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