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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若答道:“前些日子来淮阳给外祖父祝寿,景和送我回去,路上听说这里有一片山石有怪力,新奇之下便来看看,没想到遇见了秦叔。”
婉姨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有缘分。”
祝卿若笑道:“正是,合该我与婉姨再重逢的缘分。”
婉姨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会说话。”
祝卿若没有问婉姨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叔当初被贬到淮州做州内都督,行有统军之职,怎会流落到如此偏僻的地方隐居?
其中定有隐情,而且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婉姨身体不太好,祝卿若不想提及引她伤心,便说些十年间的旧事与她交谈,婉姨聚精会神地听她说话,时不时被她逗笑,精神都好了许多。
景和就在一旁听着,仿佛能从祝卿若的讲述中看到过去的她。
这让他听得更加认真。
不多时,秦毅便备好了菜,也没落下天玑与摇光,几人围坐在桌前,桌上还有一壶酒。
秦叔笑道:“这酒我可藏了许久了,今天高兴,婉娘你可不许拦我。”
婉娘嗔怪道:“怎么?我拦了有用吗?你怕是早就惦记这酒了,今日借着卿若来的由头正好喝一场吧?”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秦毅的脸都红了,婉娘也不再打趣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今日我也高兴,来卿若,我们喝一杯。”
秦毅没拦住,婉娘已经喝了一杯,看着她瞬间红了一片的脸,秦毅担忧道:“你怎么也喝呢?”
婉娘道:“我为什么不能喝?”
秦毅对婉娘没办法,无奈道:“只许喝这一杯,前些日子风寒,你身子还没好全呢。”
祝卿若见此抬起酒杯,敬道:“这酒合该卿若敬你们才对,多年不见,心中挂怀,却始终没能与秦叔与婉姨通信,是卿若的不是。”
说完,她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秦毅叹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是这世道...”
“害,说这些做什么,喝酒!喝酒!”他及时打住话头,高高举起酒杯,示意其他几个男子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景和!来,来一杯!还有那两个俊俏后生,一起喝。”
景和端起酒杯,恭敬道:“敬秦叔。”
秦毅接了他的酒,爽快灌进了喉咙里,他又看向对面两人,天玑非常自觉,径直喝完杯中酒水。
摇光还握着酒杯没有动静。
秦毅隔空摇动酒杯,“那个剑使得很漂亮的,喝酒啊。”
摇光凝眸望了他一眼,眼神抗拒,没有喝。
秦毅瞪眼道:“怎么?怕我下毒?嘿你这小子,刚才我就看你不顺眼,你端把剑吓唬谁呢?我当三军第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摇光听出了他在嘲讽自己,下意识握剑想跟他比比,祝卿若眼疾手快地摁住他,好笑道:“秦叔逗你呢。”
被祝卿若压住手,摇光瞬间安定下来,将酒杯举起,对对面的秦毅道:“喝!”
他学着秦毅的样子,将酒大口灌进嘴里,下一瞬,酒杯与脑袋同时磕到桌上。
秦毅傻眼了,“这...一杯倒?”
祝卿若也没想到摇光居然比她还不能喝,她起码还能喝三杯,摇光居然一杯就倒了。
天玑刚才就有预感,如今真看到摇光就这么醉了,也是颇为头疼。
秦毅大笑道:“这小子不太行啊,只有剑术好可没用,酒量也得好,这才好找媳妇儿。”
婉姨已经开始发昏,听到他这话轻轻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
秦毅不敢反驳,于是转移话题继续喝酒吃菜。
祝卿若扫了一眼睡得安稳的摇光,确保他没什么异常后,便开始夹桌上的菜。
酒过三巡后,秦毅已经有些上头了,但还是坐在桌边与她谈天说地。婉姨早就撑不住去了卧房休息,天玑早早吃完站到了门口。
桌上还剩没怎么沾酒的祝卿若还有景和。
景和常年跟着文家大舅舅行商,练就一身好酒量,此时还坚守在桌上,不时照顾一下已经显露醉态的秦毅。
摇光一直趴在桌上,隐约有小小的鼾声。
秦毅挥着手掌,迷蒙道:“卿若啊,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祝卿若没有将与婉姨说的那番话告诉他,方才她借口方便出了小屋,天玑已经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秦叔本是淮州都督,两年前不知为何变成了通缉犯,他带着仅剩的部下逃到了此处,以捕猎为生,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她望着眼前醉态毕现的络腮大汉,艰难地从他眉眼处找寻着从前威风凛凛的将军的影子,却没有找到他的肃杀与高傲,只有安于现状的平和。
她微微垂眸,如实道:“慈石矿下多有金银,我来找矿脉。”
这话惊住了一旁的景和,但也只是一瞬的诧异,连半分贪婪都没有升起,他只觉得卿若表姐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个都知道。
而秦毅震动不已,半晌都没缓过神来,等回神,酒也醒了大半。
他打量着毫不设防的小侄女,深沉道:“这话你不该告诉我。”
祝卿若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