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轻声道:“学生知晓了。”
林鹤时看出来她听进去了,满意地扬了扬下巴,支起上身恢复成疏离有礼的夫子模样,“既然知晓,还不快去改正你那小丫鬟的想法?小小年纪就叫人家断情绝爱,可真是好本事。”
祝卿若含笑道:“都听夫子的,下学后便去。”
她半分抗拒也无,径直接下了林鹤时的吩咐,引得林鹤时多次看她,却没有在她脸上发现任何异样。
怪哉,平日他若说了这种话,她就算不会顶嘴,也会说出大道理来堵住他的嘴,怎地今日这般乖巧?
林鹤时在脑中转了转,觉得定然是他今日夸她,她不好意思反驳他的意见,这才如此听话。
林鹤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下巴,面对女子始终投来的视线矜持道:“嗯。”
下学之后,祝卿若如林鹤时所言找到了岁岁,告诫她道:“昨日教你的道理,你可以不听也可以不遵循,日后若岁岁寻得如意郎君,大胆地将心交出去,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是岁岁的后盾,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岁岁眼中闪着耀眼的光芒,猛点头,“嗯!”
祝卿若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额头,夫子说得对,每个人都值得被爱,岁岁也会有爱人。她教她不沾情爱,好似因噎废食,对还未经历过情爱的岁岁而言并不公平。
岁岁有爱的权利,就算痴心错付又如何?岁岁背后有她,只要她拥有至高的权利,岁岁就永远不可能受伤,就算是装,那人也会装一辈子。
如此,岁岁便不会被辜负了。
祝卿若唇边漾开浅浅的梨涡,夫子不愧是夫子,果真为查漏补缺的一把好手。
书房里整理书卷的林鹤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他捻了捻衣袖,薄衾软衣不甚保暖,林鹤时动了动眉毛,露出几许不满。
第二天,华亭便又领了十遍《黄帝内经》,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下去了。
他五十遍《尚书》还没抄完呢!!
晓晓将这事玩笑地说给祝卿若听,引得祝卿若笑意不止。
夫子这是觉得自己若是病了,罪魁祸首就是华亭,所以罚他抄上十遍《黄帝内经》,让他好好领悟领悟。
夫子这提醒的法子真是曲折,怕是华亭笔头都抄烂了也想不明白夫子的用意。
想到林鹤时时而沉稳、时而顽劣的跳脱性子,祝卿若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管这事,只叫她空闲之际多帮华亭理些庶务。
晓晓脆生生应下,将包裹递给祝卿若后就高高兴兴地出去看华亭的糗样了。
祝卿若坐在窗边,打开了这次送上来的书信。
她先处理了景州与淮阳的事务,给李兆其和景和都细细给出了答复,全部完成后,才空闲下来,查看其他的信件。
其中有宋雪无的来信,上回他与她提起征战时的场景,她回信带了几分好奇,此次信中关于齐楚边境之事更加详细。
祝卿若将细节记在心里,之后便提笔给他回了信。
了缘的信与从前比,少了许多规行矩步的疏离,多了些熙熙融融的亲和,祝卿若勾起一抹微笑,提笔回信,往前再走一步,试探他的底线。
而慕如归自从上回淮阳一别后,再也没有给祝卿若送过信,不用再应付慕如归的反复无常,她也乐得逍遥。
祝卿若将来信一一做了回复,她在窗边从傍晚坐到了深夜,终于快要将信件处理完。
她的指尖触及最后一封信,信封内似乎有异物,将其撑的鼓鼓囊囊的,祝卿若奇怪地蹙起眉,视线落在信封上五个大字上。
“祝卿若亲启”。
她看向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卫燃的信。
这也是她回雾照山之后卫燃送的第一封信,中间长达两个月都不曾收到他的信,为何今日送来一封明显有古怪的信?
祝卿若升起警惕心,还是拆开了信,里面撑起信封的,是一支白蜡烛。
祝卿若捏着蜡烛,继续翻着信封内壁,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只有一支蜡烛?
祝卿若的视线落在触感温润、外表光洁的蜡烛上,心中升出不解与困惑。
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