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假意期期艾艾地看着慕如归,“国师不会怪我不知分寸吧?”
慕如归听了卫燃的话,感怀于他的‘真情流露’,对这一点点小小的错误,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同意了他继续这样称呼。
“陛下喜欢就好。”
卫燃欣喜道:“国师真好!”
慕如归微微颔首,调转话头道:“一个称呼而已,陛下不必在意,只是召卿若回京一事还是不妥,陛下快收回旨意,莫叫卿若白费脚程。”
卫燃眼底划过异样的光,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而是真诚问道:“国师不想嫂嫂吗?”
慕如归眼神一滞。
想她?
他想起在府中她留下的点点滴滴,无一处,不叫他回想起她的样子。
卫燃看着慕如归一点一点融化的眼神,忽然觉得扎眼,他出言打断了慕如归的回忆,故作调笑道:“哦~,国师不想嫂嫂,是我想嫂嫂了,所以我要她回京为我祝寿,以解我的相思之情!”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慕如归翘起唇角,微微扬起一道浅笑来。他自然知道,卫燃是觉得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借口说是自己想卿若,实则是代替他说。
他似乎,真的有些想她。
“我...”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答应下来,还是继续阻止陛下的旨意。
卫燃看出了慕如归的举棋不定,于是故意道:“好啦,就这么决定了!我的寿宴,兄长都要来,嫂嫂怎么能不来呢?你们就该一起出席才对嘛!”
是啊,夫妻一体,应该一起出席才对。
慕如归原本想来让卫燃收回旨意,但在卫燃的打岔下,没了阻止的心思,甚至对于祝卿若回京一事,隐隐生出些期待来。
目送脚步轻快的慕如归离开,卫燃的笑脸一下子扒拉下来,瞬间没了方才那样真诚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随意散漫。
他倒在宽大的龙椅上,微微翘起腿,脚尖有规律地点在半空中。
想到刚才慕如归以为他在替他陈情,卫燃忽地嗤笑一声,真是自作多情。
他可不是在替慕如归表达思念之情。
他想起月光下披散发丝的女子,唇角微翘,已经开始期待与她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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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二日清晨,祝卿若便带着晓晓与岁岁离开了雾照山。
三人刚走出竹园,华亭与夜星就追了上来,华亭气喘吁吁地递给她们一个大大的包袱,“等...等等!”
华亭还在大喘气,夜星便先一步开口与她说道:“文...”
昨晚祝卿若借着晓晓的口,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现在她的身份雾照山上的人都知道。
夜星想跟从前一样叫她做文娘子,但如今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觉得再这么叫就太冒犯了。
她是国师夫人,姓祝,不姓文。
那他们还能叫她文娘子吗?
夜星正踌躇着,祝卿若温声对他道:“还是叫我文娘子吧,在雾照山我只是夫子的学生,没有任何身份。”
夜星看着她温婉依旧的脸庞,心中神思也定了下来,“文娘子。”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她姓什么,这一年半的相处时光都毫不掺假,在夜星二人心里,她永远是那个温柔善良,出门办事心里还想着他们,总会给他们带礼物的文娘子。
祝卿若对他微微一笑,颔首以作回应。
夜星向来沉稳,很快就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指着晓晓手上的包袱道:“那些是我和华亭连夜准备的点心,还有各种吃食,都是文娘子还有晓晓岁岁你们喜欢的口味。去上京的路很长,你们慢慢吃。”
他补充道:“对了,里面还有一副棋子,路途漫长无趣,文娘子路上可以与自己对弈打发时间。”
晓晓掂了掂包裹,吐槽道:“难怪这么重,居然还有那么多棋子!”
华亭与她斗嘴斗习惯了,见此下意识便道:“叫你拿就拿,这棋是给文娘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晓晓惊起要打他,“你这坏华亭,就你多嘴!”
祝卿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打闹,这样的场景在雾照山上经常可以见到,特别是今年夏天,他们为了逗夫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叫她也难掩欢笑。
想到这里,祝卿若脸上的笑意微顿,越过众人,往竹园里面望去,仿佛透过这片屋舍,凝视在某一个位置。
她这样的举动被其他人发觉,晓晓停下了打闹,小声地对华亭道:“先生怎么没出来送我们?”
华亭撇嘴,低声回应道:“别提了,他啊,又是一晚没睡。今晨我和夜星赶着做完点心,正好撞见先生回房,看先生那脚步虚浮,神情恍惚的样子,我猜,他肯定是看了一整晚的书。”
晓晓就不是个爱看书的人,对于通宵读书这种事异常惊叹,咂舌道:“先生还真是好学。”
华亭深以为然,他家先生那可是最勤学善思之人,不过为了看书通宵达旦,这还是第一次。
不对,第二次。
今年三月份,先生好像也熬了一次夜,第二天早上才出的书房。
又不对,是第三次。
去年年夜先生也是熬了一整晚没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