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姜望的情绪。 之前送出源水,现在告知他青七树的觉悟,都是为了加强他的信心。但显然效果并不足够。 “我知道,你可能对燕枭有疑虑,我也能够理解。解决你的疑虑,是我作为圣族祭司应该做的事情。” 这老妪说道:“那么年轻人,你想听听,为了削弱燕枭。我们做了哪些努力吗?” 姜望道:“愿闻其详。” “我下面跟你说的话,你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我跟苏奇和武去疾,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亲密。还不至于无话不谈。” 老妪道:“我指的不是他们,而是我圣族族人。” 姜望按住心里的疑惑,只道:“您请说。” 老妪却忽然问起一个似乎不相干的事:“之前武去疾使者问我,圣族给燕枭献头,为什么不送去老人和孩子,而是要通过‘相狩’的方式,让青壮武士牺牲。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 “老人是历史,孩子是未来。”姜望的回答没有迟滞,因为其实他很认可这个答案。 但老祭司说:“其实无关于什么历史,也无关于什么未来。不关乎荣誉,甚至也不关乎道德,只跟燕枭有关。” 姜望默默地等待下文。 “少年郎,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老妪眼神慈祥。 姜望没有说话。关于这一点他没有必要谦虚,因为他的确很值得信任。 老妪的语气却忽然怅惘起来:“在我和青花一般大的时候,我也遇到过一个,如你一般的少年郎。他也是外来者,也是被龙神召来。” “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年纪……”她轻叹。 “倾听”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没有人教过他,但姜望早已懂得。此时此刻,他只是看着眼前的白发老妪,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专注。 “他聪敏、果敢,努力,而且实力强大。我遇到他的时候,是在一片灵丝花盛开的地方。” “灵丝花的‘花’,就是灵丝,生出来是一缕一缕的,像头发一样,我们又叫它烦恼丝。真的是‘烦恼’啊……” 老妪慨叹着,眼睛轻轻垂下,嘴角却微微翘起,在那个瞬间,竟有一种少女般的娇羞:“又酸又涩,又甜蜜的烦恼。” 说到这里,她皱纹深刻、干瘦衰枯的手拍了拍蒲团:“噢,这个蒲团,就是用灵丝织成的。我们用它编制衣物、草鞋……每个人都有‘烦恼’,每个人都离不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