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能如何呢? 四大青牌世家的未来在哪里?显然他是困惑迷茫的。 他与乌列、林有邪做了不同的选择,但他对林有邪的关心,也并不虚假。 人是这样复杂。 姜望见得越多,越不敢轻言论定一个人。 他只是说道:“杜防有一个相熟的同乡,名为顾幸。以前是逐风军正将,在元凤三十八年解除军职出海,现在是霸角岛岛主。 林有邪眼皮一跳。 霸角岛归属于大泽田氏! 而她本来就是怀疑田家的! 乌列辞官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田家。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线索,只是始终拿不到核心证据。 如果霸角岛岛主顾幸与杜防当年的所作所为有关,无疑是将大泽田氏与雷贵妃遇刺案捆在一起的重要证据! “我知道了。”她深深看了姜望一眼:“谢谢。” 说罢她便直接起身。 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姜望忍不住道:“其实人生很长,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林有邪伸手扶住车门,淡声道:“但十一殿下只能死这一次。” 姜无弃只死这一次,齐天子为之伤心也只此一回。 彻查旧案的时机,很可能不会再有了。 因为当年从雷贵妃肚子里剖出来的那个孩子,都已经不在…… 车帘垂下,人已无踪。 只有隐约的药草味道,还在描述着她。 姜望久久无言。 如果…… 如果当今皇后的确是雷贵妃遇刺案的幕后主使,田家是她当年使用的刀。 如果杜防的所作所为真与顾幸有关,是在田家控制下的、对当今皇后意志的贯彻。 那么把林况的尸体砸在林有邪面前,除了威慑之外,还具有很强的泄愤意义。 无论林况做了什么,有多么“不识抬举”,人已经死了,还泄愤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实在是心胸狭隘。 若一国皇后狭隘如此……岂是天下之福? 那幕后之人若是皇后,的确能够说得通很多事情,可以将现有的线索全都串联起来。 但皇后为什么要害雷贵妃? 前推十七年,姜无弃甚至都还没有出生,雷家势力亦是平平。雷贵妃能有什么威胁? 姜望一时间想不明白。 然而他已经明白他内心的选择—— 他也在寻找答案。 …… …… 时间在艰难前行,姜望一边刻苦修行,一边等待着消息。 影卫那边对公孙虞断舌之事的调查、林有邪那边对霸角岛岛主顾幸的调查…… 姜望不会什么事都非要自己去做,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超凡的力量,才是他的根本。 所以等待,所以修行。 但是最先登门的,却是郑商鸣。 时值冬月,霜风已寒。 姜府上上下下,从管家到门子,都换上了崭新的棉衣。 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好歹有了几分高门大户的表象。 郑商鸣踩着朔风而来,劲装武服,十分利落,气质中的威严也愈发明显。在北衙里经营了这么久,他也逐渐在接手郑世的威权。 任何一个不被他们父子认可的新任北衙都尉,都很难摆脱他们在北衙的影响力。 但同时姜望也毫不怀疑,自己如果接手北衙都尉,会跟他合作得非常愉快。 因为现在的郑商鸣,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接班者,一个足够清醒的人。 很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郑世更是分寸拿捏绝佳的人物,一定可以把准各方都舒适的点。 只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可惜,最初的那个郑商鸣,终是看不到了。 忆昔往事,如朔风吹南楼。 姜望青衫一袭,独立院中,一朵焰花在指尖生灭。 焰花焚城详解的文字,在心中缓缓流淌。 仅以“焰花”而言,这门左光烈独创的道术,姜望至今都未在同层次火行道术中,看到几门能与之并肩的。 它做为焰花焚城的基础,几乎也可以说构建了左光烈的火行道术体系。 于此术上,姜望早已经开出自己的花,贯注了独特的生命力。所以他的焰花焚城,必然也要与左光烈的有所变化。 郑商鸣踏进院里,看到这朵生灭不息的焰之花,最直观的感受是“美”,继而便叹服于它的生命力。 “你的焰花,应该已经超过左光烈了吧?”他忍不住问。 指尖焰花归于一点火星,又落入指尖,不曾浪费丝毫道元。 “仅在这个层次,本就有极限,都在那个位置,谈不上超不超越。要说到更高级的应用,就还差得远呢。”姜望看向郑商鸣:“看来关于此案,你已经有十成把握。” “八成而已。”郑商鸣道:“还差一点关键的证据。” “那我要恭喜你了。”姜望道。 郑商鸣反问:“难道不应该是我恭喜你?” 姜望就在院中,伸手请他落座:“我一直觉得,或许是林有邪先找出真相。” “我们本可以把林有邪拒之案外的。只不过……”郑商鸣坐下来,淡声说道:“四大青牌世家虽然烟消云散,毕竟是最早搭建青牌体系的基石,残余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哪怕是天子,也觉得该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们北衙更是如此。” “你们所谓的交代,就是让她参与她本就该参与的案子?”姜望坐在他对面,轻声问道。 石桌上立着一只小火炉,炉上煮着一壶茶,此时热气袅袅。 “你很难不承认,如果北衙不点头,她连寻找真相的机会都没有。”郑商鸣这话说得很冷酷,但的确是沉甸甸的事实。 “你就那么笃定,一定能在她前面找到真相吗?”姜望说道:“林有邪已有死志。一个以必死之志行事的人,你怎么敢小看?” “那是她的选择。”郑商鸣淡声说着,看向姜望:“姜兄,我只想知道你的选择。” 应该说,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