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两个泥娃娃,被萧凤仙揉成了一团烂泥。
气氛略有些尴尬。
半晌,范文竹客气道:“这位是……”
萧凤仙把那团烂泥丢在摊位上,似笑非笑:“你管我是谁?你可知诱拐良家妇女是何罪?信不信我把你送去官府啊?”
魏紫站起身,紧张地拉住他:“二弟,你怎么说话的?他是常明书塾的范先生,并不是什么坏人。”
她歉疚地转向范文竹:“我二弟也是为了保护我,还请你见谅。”
范文竹礼貌地摘下山羊面具:“原来是你家二弟,范某有礼了。”
他容貌端方,称得上秀气。
家境好,工作好,容貌也好……
魏紫心里更加满意,正欲摘下面具正式见礼,萧凤仙突然伸手,把面具紧紧扣在她脸上不许她摘下。
他揽过魏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范文竹:“范先生,我和嫂嫂还有些话要说,就不叨扰了。”
范文竹目送那对叔嫂走远,摩挲着手里的面具,总觉哪里怪怪的。
江畔。
“二弟,你放开我!”魏紫挣扎着推开萧凤仙,摘下脸上的面具,几乎喘不过气,“你做什么呀?”
萧凤仙定定盯着她。
她的整张小脸被面具憋得通红,被细汗染湿的几绺碎发黏在颈间,脸儿和颈子细白如瓷,抬手拂弄被江风吹乱的发丝,湿漉漉的桃花眼透着微嗔,娇花似的。.
她还想在范文竹面前摘下面具,露出她这张脸。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勾引男人?
他忍着脾气,眼神晦暗:“我才刚走一个月,嫂嫂就着急嫁人了?”
“我嫁不嫁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萧凤仙薄唇紧抿。
是,她是他的寡嫂,她想嫁人,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倒是你……”魏紫看他一眼,到底怜惜他可怜,好心告诉他道,“公公婆婆已经替你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沈侍郎的千金,八字也合了,庚帖也交换了,只等你将来考取功名的时候正式完婚。”
萧凤仙没做声。
那对老东西利欲熏心什么事干不出来,必定是见对方贵为侍郎,这才想拿他的婚事攀附权贵。
他又想到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嫂嫂相亲,莫非是因为我要娶妻的缘故?”
小寡妇见他要娶妻了,心里酸溜溜的不大痛快,所以才想改嫁。
她定是想利用范文竹,故意气他。
魏紫满心不理解。
她相亲改嫁,跟他娶妻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正在这时,沈萱带着侍女过来了。
她是出来散心的,没成想在江边撞见了魏紫,她身边的这位少年郎,想必就是萧凤仙了。
沈萱带着审视打量了几眼,果然皮囊极好,可惜出身差了些。
她暗暗撇了撇嘴,打招呼道:“魏姑娘,萧公子。”
“沈姑娘。”魏紫回应,对萧凤仙介绍道,“这位就是沈侍郎的千金。”
萧凤仙连个正眼都没给。
沈萱眼底藏着几分嘲讽,不过是个土财主的儿子,攀上她这门亲事,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却跑到她跟前装高冷,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欲擒故纵了。
她自以为看得通透,懒得戳破萧凤仙的心思,道:“这次订婚,事发突然,伱我对彼此都还不了解。我直接告诉你吧,你目前的身份,是远远配不上我的,除非你在下一场春闱科考里考上前三甲,我才肯对你另眼相待。萧凤仙,希望你回家之后,为了我刻苦读书,不要让我瞧不起。”
萧凤仙被她逗笑了:“我可没说要娶你。”
沈萱冷笑。
她是吏部侍郎的千金,天底下谁不想娶她?
这个人明明想娶的不得了,可全身上下就剩嘴硬,就像过年时那些穷亲戚去她家拜年,明明馋嘴想吃鸡鸭鱼肉,却为了脸面,偏说不爱吃大鱼大肉。
她冷淡道:“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别在我面前玩那些把戏,不仅幼稚,而且低级无趣。”
“哟,沈姑娘倒是高级,”萧凤仙阴阳怪气,“既然沈姑娘瞧不上萧某,怎么不拒绝这门婚事?难道高级的沈姑娘,这么没种?”
沈萱眉头紧锁。
她在上京的时候,见过那么多王孙公子,他们個个出身名门温润如玉,跟女子说话的时候总是谦逊有礼,不像这个萧凤仙,如此的傲慢刻薄,明明爱慕她却偏要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一想到要嫁给这种人,她就生出浓烈的不甘心。
看来这个婚,必须想办法退掉。
她冷哼:“你就装吧,将来有你伤心的时候。”
说完,转身就走。
萧凤仙莫名其妙,问魏紫道:“我装什么了?”
魏紫也很莫名其妙。
她可怜萧凤仙被沈萱鄙夷轻贱甩了脸子,于是从荷包里取出一根五彩手绳,“把手给我。”
萧凤仙伸出手:“做什么?”
魏紫把手绳系在他的手腕上:“端午节要戴五彩手绳的,难道二弟忘了不成?这是我亲手编的,系在手腕上可以辟邪,等到下雨天,二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