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划了半晌,萧凤仙问道:“你觉得哪件好看?当然,我并非是穿给她看的,而是试试新衣裳的尺寸。若是不合身,也好及时拿去改一改。”
南烛摆烂:“绣娘刚送来的时候,少主就已经试过,何必再试?还是赶紧收进衣橱里吧,叠衣裳很辛苦的,少主就别给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添麻烦了。”
萧凤仙恼羞成怒:“你想死?!我问你哪件最好看!”
南烛懒得拆穿他:“嫩黄色的那件吧?亮色的显年轻。”
萧凤仙:“……”
这话听起来怎么他很老似的!
换好衣袍,他不打算亲自去接魏紫。
那小寡妇对他又没有男女之情,去年拒绝他的那些话,至今想起来仍旧恼人伤心,他才不要低声下气地去接她,显得自己格外主动卑微似的。
他吩咐南烛道:“我要去书房读书,你亲自招待她。”
南烛又是一阵无语。
平时不见他家少主去书房读书,人家魏姑娘来了,他倒要上赶着去读书。
他只得应了声好。
萧凤仙抬脚去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面,面对摊开的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摸了摸毛笔,又摸了摸砚台。
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望向窗外,暗暗盘算魏紫什么时辰才会到。
一想到她居然不远千里来探望他,少年的唇角就忍不住高高翘起,骄傲的像一头小狮子。
沉寂了一整年的心,宛如拨云见月。
浓厚的阴霾散去,只剩雀跃隐秘的甜蜜。
那是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渡口。
南烛驾着马车亲自来接:“魏姑娘一路辛苦,属下已经替您备好厢房。”
魏紫着急地问道:“他现在可还好?”
南烛讪讪。
他家主子压根儿没受伤,活蹦乱跳的,好得很呢。
他挠挠头:“这个……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乘坐马车来到别苑,南烛指了指书房:“魏姑娘,少主就在里面。”
魏紫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二弟!”
夕色温柔。
熟悉的软糯声音响起,萧凤仙心尖一颤,抬头望去。
少女挽着松松垮垮的鸦青发髻,穿藕荷色丝织襦裙,挽一条梨花白的披帛,身量像是柔软纤长的嫩柳,面容如春山绿水间的一朵纯白茉莉,出落得越发清纯干净。
她的颈间佩戴了一枚黄铜项圈,锁坠下隐隐可见雪白绵软的起伏,饱满沉甸,似乎连襦裙也无法兜住。
她长途跋涉而来,因为乘坐了多日的船,眉眼间藏着几分疲倦和担忧,奶栗色的桃花眼里含着一层水雾,像是即将破碎的琥珀琉璃。
萧凤仙下意识站起身:“嫂嫂。”
魏紫怔住。
她凝视萧凤仙,这厮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被打成重伤的样子啊!
她快步上前,仔细检查过萧凤仙的双腿,很快就确定,他根本没受伤。
她咬牙:“你骗我?!”
“不是我骗你的,是南烛骗伱的。”萧凤仙目光深深,无法从少女的脸上移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要来。”
魏紫不解地望向门外:“南烛?”
南烛正和绿柚、青橘探头探脑地张望,见魏紫兴师问罪,顿时心虚地一溜烟跑了。
魏紫跺了跺绣花鞋:“他居然骗我!”
亏她这些天担心地吃不好、睡不香,连带萧凤仙去哪里看大夫都想好了,谁知竟然是一场骗局!
“来都来了,不如玩几天再回去。”萧凤仙压抑着炙热的情感,垂下狐狸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高冷一点,“别到时候说我作为东道主,没好好招待你。”
魏紫没发现他的细微情绪。
冷静下来之后,她取出一千两银票:“欠你的钱,还给你。”
萧凤仙不接:“嫂嫂这一年寄的钱已经够多了,不必再另外还。”
“那是两回事。”魏紫坚持。
萧凤仙不悦地压了压眉眼。
这小寡妇性子倔强,好不容易赚了些钱,却半点儿不为她自己着想,天底下再没有这么蠢笨的女人。
他只得收下,暂时替她保管:“随你。”
两人静默片刻,魏紫正想问问萧凤仙在白鹿书院过得好不好,萧凤仙见她眉间憔悴,率先道:“厨房准备了饭菜,嫂嫂先去沐浴更衣吧,若是疲惫就先小睡一觉。今夜,我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魏紫想了想,也好。
她回到厢房,青橘和绿柚聚在一起,正小声嘀嘀咕咕。
冷不丁见她回来,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藏起手中的东西。
魏紫好奇:“你们藏了什么?”
绿柚:“没什么——”
青橘:“也就几封书信——”
两人对视一眼,绿柚满脸恨铁不成钢,气的撇过脸去。
青橘讪讪呈上那些书信:“喏,姑娘您看看吧,都是这一年以来,公子寄给您的信。”
魏紫惊奇。
萧凤仙给她寄过信?
她可是一封也没见到过。
青橘解释道:“奴婢和绿柚怕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