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元把昌平侯府的府医叫了进来。
那府医一把年纪,哆嗦着跪倒在地,双手交叠高举过头顶,道:“回禀太子殿下,姑爷当年确实是高烧失忆,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新船说
周显元:“口说无凭,你既说他高烧失忆,那么你当年给他开的方子可还在?”
“说来惭愧,草民听闻姑爷被人冤枉,出门前特意寻找当年的药方作为证明姑爷清白的证据,谁知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出来。细问才知,原来是草民那徒儿顽劣,前几日炼药玩火,不小心烧了一屉子的陈年药方!因此,当年的药方已是找不着了!”
魏紫垂下眼睫,放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紧了紧。
皇太子都不必问,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昌平侯府只有孙黄蝉一个独生女,萧凌霄作为她的夫君,昌平侯是无论怎样都要保下他的,哪怕旁人明知他们在作伪证,然而面对他们窜通一气,也毫无办法。
姜还是老的辣,昌平侯果然厉害。
眼看陷入僵局,薛子瑜一副主持大局的样子站了出来,道:“既然萧侍读并非有意停妻再娶,那么今日之事,全然只是个误会。小紫,你既嫁给了萧侍读,就该谨守本分相夫教子,而不是跑回家里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大喊大叫,无中生事!”
“是啊!”邢氏热泪盈眶,“儿媳妇,你就别闹脾气了!夫妻之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不过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如今霄儿出息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你就别再挑剔了!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不比什么都强?”
魏紫不语。
这些人自诩是她的亲人,可她心知肚明她们都没好意。
说什么和和美美团团圆圆,高兴的只是她们,而不是她!
可惜她当初没能拿到萧凌霄寄到山阴县的那些信,否则,倒是能当成证据。
她思索对策之际,萧凌霄道:“事情已经全部弄清楚了,小紫,对我而言伱和蝉儿都是很重要的人。往事不可追忆,咱们就让那些不愉快的事随风散去,好不好?从今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是啊!”萧杜鹃脆声,“嫂子,你瞧我哥哥膝下都已经有个孩子了,这孩子虽然是另一個嫂子生的,但也算是你的儿子。说起来,你还从来没有抱过你的儿子呢!另外,你也要抓紧替我哥哥再生个大胖小子才成!”
魏紫扫了眼孙黄蝉抱着的孩子,不禁眉头紧蹙。
她才不要凭空多个儿子!
薛子瑜笑道:“我做主,小紫今天就跟他们走吧!衣裳首饰等物,我会打包好给你送去的。”
邢氏等人顿时笑逐颜开。
事情进行的也太顺利了,他们这么容易就和镇国公府成了亲家!
往后霄儿的前程、杜鹃的婚事,镇国公府肯定都能帮他们包办,他们什么也不用愁了!
正当萧家众人高高兴兴时,魏紫忽然道:“跟你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萧凌霄热切:“小紫可是有什么要求?但凡你说的出来,我一定能满足你!”
美人如花。
他自进门开始,就垂涎已久。
今夜若能洞房花烛,不比什么都强?
魏紫忽略掉他眼中的贪婪色欲,柔声道:“只是,我该以什么身份,跟你们回去呢?”
萧凌霄:“自然是妻。”
魏紫挑眉:“我是妻,孙姑娘又是什么?”
魏老夫人正担心自己孙女,听见这话,顿时明白了魏紫的手段。
她笑着低头吃茶,暗暗为这个孙女儿赞叹。
而孙黄蝉听见这话,立刻发狠般盯向萧凌霄,仿佛他若敢乱说一个字,就要打断他的腿。
萧凌霄眉头紧锁,知晓这个问题若是答不好,只怕会同时得罪昌平侯府和镇国公府两家。
沉吟片刻,他道:“小紫先进门,理应为妻。蝉儿后进门,理应为平妻。”
“平妻……”魏紫品着这个称呼,轻言细语,“古时男子或因经商出门在外,或因战乱流离他乡,会娶另一房妻子,是为平妻。平妻者,虽然不必在原配面前执妾礼,但在律法上的地位仍然比原配低,平妻所生的孩子,是为平嫡,也比原配所生的孩子地位略低。”
前世,因为她是孤女,所以她只能当妾。
这辈子,因为镇国公府的门第比昌平侯府高,所以萧凌霄选择让她当正妻。
可见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魏紫望向孙黄蝉,声调婉转柔和:“萧侍读说孙姑娘是平妻,孙姑娘能否接受?”
孙黄蝉咬牙切齿。
什么叫平妻?!
她堂堂昌平侯府的千金,竟然沦落到给一个乡下土财主家的儿子当平妻?!
她把儿子交给乳娘,插着腰怒吼:“萧凌霄,你让老娘当平妻?!”
萧凌霄被喷了满脸唾沫,自觉丢了脸面,压抑着对孙黄蝉愈发不满的情绪,一边擦脸一边勉强安抚:“说是平妻,实际上跟嫡妻是一样的!蝉儿,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我管多少人看着,你这个贱民,你刚开始是怎么跟我说的?!”孙黄蝉恶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