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屈巫皱起眉头看了看筑风,没再多问,身子一闪,人已不见了踪影。 筑风呆呆地立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向株林奔去。 二更时分,屈巫到达了株林庄园。他悄悄地越过了围墙,站定时候愣了下,一切都变了?原本空旷的庄园被分割成了几个部分。真是个喜欢瞎折腾的主。 主屋院落里灯火辉煌,竟是丝竹声声,歌声绵绵。 呵呵,怎么有如此闲情逸致了?不刁蛮任性淘气了?屈巫心底发出了一阵笑声。 屈巫几个分身跳跃,将自己闪在了黑暗中,从花窗向里看去。 他一来想看看姬心瑶到底在闹什么好笑的事,二来也觉得自己晚上突然出现似有不妥。 花窗上糊着茜色软烟罗,衬得里面霞影一片。 猛然间,屈巫仿佛是一魂出窍二魄升天,他朝自己周围看了看,黑暗中树影婆娑,远处大门楼下的灯笼发出刺眼的光亮。他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大堂里,金碧辉煌的鎏金宫灯下,一班歌童舞妓正卖力地演奏着,一排丫鬟打着长长的扇子在软榻后面。 姬心瑶懒懒地躺在软榻上,她的头枕在陈灵公的腿上,如云的青丝拖到了地上。长几上放着一个熟透了香瓜,陈灵公正用金勺挖着瓜瓤喂她…… 忽然,似是瓜瓤里有瓜子,姬心瑶坐起来,吐了一口。陈灵公赶忙拿了块丝帕替她擦嘴。然后又凑到她腮边说着什么,姬心瑶似是不太乐意,陈灵公覥着脸嬉笑着,她才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姬心瑶竟然穿的是件不能再透的绯色纱裙,里面的亵衣一清二楚。她朝那班歌童舞妓说了一声,顷刻,换了一种曲调。 仿佛是无形的召唤,一种颤栗从她的手指尖传入,到了肩膀,到了胸口,又到了全身。伴随着脚踝上金铃悦耳的“叮叮”声,如瀑的长发肆意地飞舞,浑身上下都在肆意地舞动。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那姿势有着对男人的不屑和嘲弄,但更多的则是让男人垂涎欲滴的挑逗。 后亭一曲从教舞,舞破江山君未知。 一曲舞罢,陈灵公大笑着站了起来,抱起香汗淋漓的姬心瑶向后面浴房走去。 丝竹声停了下来,丫鬟们的扇子也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轻轻地退了出去。大堂里一片静谧,只有鎏金宫灯的灯火依然闪烁。 黑暗里的屈巫身子晃了几晃,手撑到墙上才让自己站稳。一年多来,他的脑海里设想过千种万种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 难怪筑风会在宛丘等着自己!难怪他会有那样的神情!难怪他让自己晚上来株林! 自己抛下一切,历尽千辛万苦,拒绝一次又一次美色的诱惑,几乎耗尽功力从冰峰崩塌的雪窟里冲出,躲过塞外高手抢夺冰蚕的追杀……九死一生,换来的竟是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 屈巫,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傻瓜,愚蠢到极点的傻瓜。屈巫在心里狠狠地自嘲着。 剧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一股咸咸甜甜的热浪从他的胸腔汹涌而动,冲破喉头,激射出来。 “门主!”一直在暗处的筑风闪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屈巫。 “噗”屈巫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筑风大惊,几乎带着哭腔着说:“门主,你?都怪我,就不该让你晚上来。” 屈巫扶着他的肩头,喘着粗气说:“没事,我在塞外受了点内伤。” 突然,一个身影打着雪亮的灯笼站到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