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一切,传为天下皆知的佳话。如今却又为何?” 她的直觉得到了证实。没有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住到前夫家里,哪怕前夫已经死了。只能是他们之间出了状况。 屈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 赵姬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爵,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先是给安王妃斟了满满的一爵酒,说:“安王婶,您别生气。我先陪个不是。”说罢,自顾自先喝了下去。 安王妃也不说话,看了看赵姬给自己倒的酒,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酒壶,微微一笑,将酒喝了下去。 赵姬的脸上滑过一丝狡黠。她转向屈巫,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一边往屈巫的酒爵里倒酒,一边说:“屈公子,我也敬你一杯。” 屈巫见她如此称呼自己,浅浅勾唇,端起了酒杯,正要喝下去,却被安王妃拿了过去,说:“大公主,舍妹今晚就到,妹夫喝多了怕是不便。这杯酒不如我代了吧。”说罢,不由分说,将酒倒进了口中。 赵姬的脸色骤变,看看安王妃,又看看屈巫。重重地“哼”了一声,气急败坏地离去。 屈巫诧异地看着安王妃,似是不解她的行为。托词姬心瑶来了也就罢了,何必出面代酒?这点酒自己应该还是没事的。看她连喝两大爵酒,竟是无事人一般。一个女子有这么大的酒量? 安王妃见屈巫神色,微微笑了笑,低声说:“安王体弱多病,二十余载,王家宴席都是我代酒,若是被人灌醉了,安王还能容我吗?” 安王妃一席话,看似解释自己喝酒的缘由,却有着无尽的苦涩。安王众多兄弟,打她主意的又何止晋灵公一人? 屈巫心中微动。一个背井离乡的女子,有多少无可奈何,哪怕她贵为公主贵为王妃,却也只能在男人的强权下苦苦挣扎。 酒过三巡,赵武被宫女抱了上来。刚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见人多,就吵着自己下来走。赵姬怕他哭闹,示意宫女放他下来,没想到,他一落地,就照直不打弯地向屈巫走了过来。 赵武走到屈巫的案几旁,趴在上面张开了口,那意思是让屈巫喂他东西吃。 赵姬喜不自禁,这儿子还真懂母亲的心。她赶紧走了过来。屈巫为难起来,这事还真不好办。孩子本无心,有心的是大人。 安王妃起身想将赵武抱起,没想到那孩子还就认了死理,一抱他就哭。 “屈公子,武儿与你真亲啊,我这当母亲的都有些嫉妒了。”赵姬话里有话地说。 屈巫站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一般,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拣。 突然间,外面一阵骚动。随着“有刺客!”的喊声,几个劲装蒙面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挥舞着剑一番乱砍,随着稀里哗啦地声音,案几上的酒壶倒了,酒爵碎了,菜肴倾倒一地,案几后面的人个个抱着头躲到了椅子后。 屈巫一把抱起赵武,就往边上闪去。稍一迟疑,又回头拉起安王妃,护着她往隐蔽处躲去。显然刺客就是奔赵武而来的,他们见屈巫抱着赵武,全部都围了上来。 屈巫连忙将赵武往安王妃怀中一塞,说了声:“站我身后。”拔出昆吾剑,手腕一抖,剑锋一翻,犹如劲风扫落叶,几个蒙面刺客节节败退,抱头鼠窜着逃离了赵府。 屈巫并不追赶,剑入鞘,回头向安王妃看去,见她虽然脸色有点发白,却并不慌乱,依然是紧紧地抱着赵武。再看赵姬吓得花容失色,藏在案几下索索发抖,完全顾不上儿子。 受了惊吓的赵武,此时忽然哭出声来。一个宫女走过来从安王妃怀中抱下赵武,赵姬方才醒悟自己的狼狈样,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佯作镇定。 王室宗亲们从地上爬起,个个心有余悸。一阵短暂的沉默,有人提出了告辞,差点连命都丢了,还吃什么酒宴,是非之地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晋王室的男人们竟都不如一个安王妃,惭愧!屈巫在心中暗叹一声,朝赵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