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艳是说到做到。
翌日天微微亮,她上了三楼哐哐砸门。
“沈鸢,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顾家不养闲人,你要是这么个懒散性子,还不如趁早从顾家滚出去,省的老太太一会来了看你心烦!”
秦明艳越说越起劲,手拍的通红也不见挺,“你听见没有沈鸢!别在里面给我装听不见,快点起来收拾——!”
房门突然打开,带起的风糊了秦明艳一脸。
未尽的话语一下子呛进了喉咙里。
沈鸢眼底的烦躁犹如实质,她反问:“许温楼醒了吗?”
她只不过是借住一晚,就被要求早起做事,反观许温楼,这个真正被顾家暂时养着的人,怎么就事事不沾身,清闲的厉害?M..
她看上去就这么好欺负?
秦明艳反应很快,定期保养的手指白皙不见茧子,指着沈鸢开口讽刺:“温楼醒不醒关你什么事,她是客人,你也是客人吗!沈鸢,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想要嫁到我们顾家,就要尊敬长辈听长辈的话,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迹雎看上你哪点了!”
一身土气,简直拿不出手!
秦明艳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在这站着了,迹雎他奶奶今天要来,赶紧把家里收拾收拾,别让老太太又挑刺。”
话是这么说,可看她的表情恨不得沈鸢多出错,好坏了初印象。
“对了,昨晚的碗筷还放着呢,记得刷干净。”
听见这话,沈鸢的瞌睡立马清空,“我记得家里有保姆。”
“有始有终,你做的饭当然得由你来洗盘子。”秦明艳松了一口恶气,表情都松快起来,交代完就施施然地走了。
留下沈鸢气极反笑。
多新鲜啊,豪门世家连个盘子都要客人来刷,抠门吝啬的怕不是雁过都要拔毛。
心里不情愿抵不过现实情况复杂。
保姆受了吩咐掐着点过来叫人,沈鸢不愿为难她,更不愿为难自己,在厨房待了五分钟摔碎了三个盘子,外加一个碗。
秦明艳就在外面的客厅坐着,听见动静惊得没拿稳果盘,水果全砸在了衣服上,留下一团糟糕的污渍。
登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沈鸢,你要造反啊!”
“怎么回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沈鸢下意识回头。
顾迹雎从二楼楼梯缓缓而下,一双剑眉蹙起,狭长眸子扫过狼藉地面,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秦明艳先嚷嚷起来。
“洗个碗筷都不安生,你摔盘子又摔碗的,和谁置气呢!”她转头看顾迹雎,声音尖锐地告起状来,“迹雎,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娶的好姑娘,刚来家里就给我找不痛快,大早上就闹得鸡飞狗跳的,这谁受得了啊!”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沈鸢抿紧唇。
任人欺负不是她的作风。
眼睛扫过流理台,在看到一块迸溅上来的瓷碗碎片眸子一亮。
瓷片边缘锋利,几乎是摸上去的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
红艳艳的,惹人注目。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鸢期期艾艾的看向男人,举着受伤的手指,眼眶说红就红,“顾迹雎,我的手不小心划破了,家里有创可贴吗?”
“你装什么可怜!那碎瓷片离你十万八千里远,你如果不是故意,怎么可能割伤!”
秦明艳气急,却不见顾迹雎面色早已变得不耐烦。
厨房里,沈鸢暗暗挤压着指尖,忍受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顾迹雎,你不说话是不是意味着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秦明艳说她装可怜,她就装给她看!
人生的二十几年沈鸢不曾争过宠,现如今,她想开了。
谁不想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呢。
“顾迹雎,不然还是取消婚约吧,我也不需要你负责。”
此话一出,秦明艳那还顾得上纠结什么盘子碗,连忙道:“沈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说我们顾家看不上你……”
“闭嘴!”
秦明艳一愣,顾迹雎冷眼看着她,“这是我的婚姻,不需要你来置喙!”
仆人垂着头收拾残局,保姆拿来了药箱给沈鸢处理伤口。
氛围莫名低气压。
秦明艳被撂了面子一张脸阴沉的不行,坐在沙发上一副等着两人主动认错的模样,到这种时候了,她还没忘出言嘲讽。
“手破了个口子就要死要活的,生孩子的时候还不得要命,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干什么都比不上我们这种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沈鸢充耳不闻,只当是耳旁风。
顾迹雎却是觉得烦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大清早的就不消停,顾迹雎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沉了脸,“婚约取不取消、生不生孩子与你无关,你再插手我的事情我不介意从家里搬出去!”
男人这话完全拿捏住了秦明艳的命脉,肉眼可见的,她的气势消减下来。
沈鸢抠着创口贴的绷带,无声嗤笑。
一天一夜,她也算摸清顾家的情况。
成员不多,事却不少。
且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