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底想要问什么。”傅明华看了远处的江嬷嬷等人一眼,她们侧转了身望着外头,在发现燕追之后,几人便盯着楼下,深怕有人前来撞见。 她自己也不由涌出一种好似与燕追偷偷摸摸的感觉,顿时气一泄,又将声音压低了: “殿下别问。” 傅明华还没说原因,燕追就微笑着将手放开:“好!你说不问便不问。”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不喜欢燕追这样子,这使她有些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不要这样。”她低声要求,燕追又点头:“好。” 她神色之中似是有些不知所措,又像是有些不安,燕追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忍了。 “元娘,不要担忧,我并不会伤害你。”他放开手,看她仍是冷静的模样,伸了手指碰了碰她下巴,她仰头别开,燕追就道:“你说是便是,你说不问就不问,还要怎么做,你得教我才成。” 他的声音放得温柔,傅明华转过头来看他,就见他似是眼神真诚,傅明华看了他半晌:“殿下,陆长元的妾室有问题。” 燕追听了这话,神色阴暗,却笑出了声: “你宁愿与我谈陆长元?” 她宁愿选择谈不想谈的话,却偏偏不肯教他该如何让她能接受。 燕追微笑着,目光落在桌上,笑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他的性格却不是这样轻易就能放弃,她不想理睬他,恐怕是不成的。 “元娘,我不想谈陆长元。”他目光重新落在傅明华身上时,眼神又平静了:“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你特意提起?” “六月十五母妃举办赏花宴,我得了几匹孔雀罗,到时送到你府里。” 燕追看她要说话,侧头望了一眼窗外:“我该走了。”傅明华愣了一下,就见他站起了身来,看了她一眼,最终转身走人。 江嬷嬷等人跪着等他下了楼,起身之后站了一会儿:“娘子,三皇子怎么在此处?” 她想起燕追说特地前来,此时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的,想了想就道:“他之前约了人在此处。” 江嬷嬷一听这话,果然便不再问了,转而说道: “之前与姓陆的人,是兵部侍郎高甚高大人。” 傅明华轻应了一声,转头眼角余光却看到下方定卫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望江阁下,她想起之前燕追匆匆离开,恐怕是与他见到了卫国公府的马车有关系。 这个人心思实在是太深,与她聊天的同时,将她逼得方寸大乱,还有余力观注外面。 江嬷嬷显然也发现了,不由就道: “三皇子走得倒是巧。” 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是巧,傅明华笑了笑,不出声了。 卫国公府的马车上下来了几人,除了马车中下来的卫国公府几位小娘子之外,还有一位柔弱的小娘子也随同马车下来。 那位小娘子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不过应该不是卫府的人。 下方的人像是察觉到了楼上傅明华的注视,贺大娘子抬起了头来,冲她挥手。 傅明华笑了笑,也抬起了手来,贺大娘子抿了嘴就笑。 上来之后她们带着一位有些羞涩的小娘子,躲到了卫府娘子们的背后。 “元娘,你来得倒早。” 楼下接二连三有马车停靠,傅明华听贺大娘子这样说,不由就看了她身后一眼: “这位是……” “哦,这是钱妹妹,前些日子才来洛阳。” 这位钱氏显是十分怕生,听贺大娘提起她,才上前见了一礼,声音如蚊虫似的轻细。 她对于人多十分的不自在,额角有汗珠出来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贺大娘子见了,便勉强笑道:“不如殊娘带钱妹妹下去走走。”贺二娘子也不耐烦,但却勉强应了。 等她们一走,贺大娘子便撇了嘴,有些不屑的道: “这位钱氏,简直就是小娘养的,性子小得跟鼠胆似的,旁人咳嗽一声她也要抖半天。” 她一脸的不耐之色,傅明华便微笑着听她抱怨: “她是我母亲未嫁时手帕交的庶女。” 贺大娘子说到这儿,便有些忍耐不住:“那位太太是定远将军之女,可惜好景不长,王将军战死,家道中落之后,这位长辈嫁了朝请郎钱世冲为妻。” 钱世冲娶妻之前曾得一妾,生女钱氏,爱若掌上明珠,王氏嫁过去后,便作了现成的娘。 “前些日子长辈未留下子女便过世,钱世冲身体不便,又唯恐死后族中人觊觎他的财产,所以将家中田屋变卖,将女儿送到我家里。”贺大娘子笑得一脸讥讽,这样的情况在富贵人家时常能见到,就连当初傅其弦的贵妾齐氏也是这样的原因投奔入长乐侯府的。 只是贺府还要带钱氏出门,对她倒不是太差。 “她长得倒也貌美,我母亲有意为她谋一门亲事,唉。”贺大娘子叹了口气,钱世冲送钱氏入京,怕就是为了使她往后能在卫国公府的安排下出嫁,贺夫人也好使她嫁给有益于卫国公府的人,如此一来也算是双赢局面。 “可惜就是小妇养的,见不得人。”贺大娘子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