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明华没想到容妃如此心狠手辣,不止是要将容三娘除去,更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手。 如此果断心狠,当断则断。 她能宠冠後宫多年,地位不变,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回事?” 燕追是最冷静的,此时一听侍人说话,便问了一句。 崔贵妃也从狂喜之中清醒过来,那内侍便道:“今日容三娘子带了两个柚子进宫,说是容大人所献,容妃娘娘便使人剥了共享。” 没想到这一吃便吃出了事。 崔贵妃皱起了眉来。 容妃手段简单粗暴,但胜在直接而有用。 出了事,崔贵妃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看看,毕竟其中容三娘还怀着嘉安帝的骨血。 几人来到承香殿时,里面已经是惨叫哀嚎一声一声响了起来。 殿前黄一兴指挥着让人将今日当值的宫人内侍全押在地上,一旁十二府禁卫军的人也来了,旁边已经有人被打了个半死,皮开肉绽,有几人下半身都已经血肉糊成了一摊。 燕追一看到,想也不想便展开大氅,将傅明华裹进了怀中。 “娘娘。” 黄一兴有些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匆匆脚步声朝傅明华几人这边由远及近。 燕追拥了傅明华大步向前,她看不到周围的情景,眼睛被羽氅挡住,鼻端闻到的是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以及他身上的药材清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他独特的味道。 耳旁她听到燕追有力的心跳,旁边崔贵妃正与黄一兴说话,还夹杂着垂死之人痛苦的呻-吟。 傅明华伸手他,他却抱得很紧,勒在她腰间的胳膊显然是在制止她想要看看周围的冲动。 她并不是被养在温室的小花,燕追这样霸道护她的举动,让傅明华又更想挣扎了。 可他抱得很紧,态度强势而直接,傅明华咬了咬唇,半晌之后,忍了羞涩,哆嗦着伸手探进他衣襟里了。 隔着一层单衣,她没有勇气再摸进去,但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燕追浑身一紧,登时便伸手将她不规矩的手压住了。 燕追浑身紧绷,此时鲜血淋漓的惨烈情景,傅明华这样的动作却使他迅速的复苏了他压制在心底的念头。 他扬了扬眉梢,不再是当初那个与她同坐一辆马车,却因为身体的异样而落荒而逃的人。 傅明华引诱他,他握了她的手,拉着她便往自已衣内探去。 她顿时便拼命挣扎起来了,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 燕追知道适可而止,将手放开,任由她将羽氅掀开,露出那张胀得通红的脸,眼中急得笼上了一层水雾,像只慌不择路闯进陷井的小盖似的。 傅明华将手收了回去,牢牢抱住了暖炉,不敢再伸出来碰触他了。 他眼里似是藏了风暴,表情却是显得十分冷漠、严肃。 她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哆嗦着不时伸手碰碰鬒角,脸上红得厉害,神色不大自然。 周围宫人凄凉的模样她自然也看到了,瞳孔紧紧一缩。 看来是出了事,嘉安帝才会大怒,这里的宫人都受了杖刑,至今还没有咽气,但身体被打烂,旁边的内侍提着杖,杖上还沾了血肉碎沫,杵在地上时,杖板上的血顺着往下滑落。 燕追神色倒是镇定,只是伸了只手出来,以单手牵了大氅掩住身体。 他死人都见得多了,杀人也如麻,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只是看到时本能将傅明华眼睛掩住,这会儿她挣扎着,虽然燕追是将人放出来了,可却一手放在她背心处,揽着她往宫里走。 嘉安帝这样发怒的时候并不多,崔贵妃也对这样的情景有些不适,皱了眉,在黄一兴摊开手引路的动作下大步往承香殿内走。 “太医署的人已经来过,王孛也瞧了,未能保住三娘子的命,此时太医署的人都在殿外跪着。” 他放低了声音,有意向崔贵妃卖好:“您进去时,也小心着一些。” 崔贵妃点了点头,领他这个情。 情况比崔贵妃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她进了承香殿时,嘉安帝阴沉着脸,坐在殿内主位之上,双腿微分,双手撑着膝盖,上半身微微往前仰,给人造成极大的压迫感来。 殿外太医署一干人跪了一地都是,女史正在殿中。 容妃脸色苍白,屋里一股秽物的酸腐味儿,她捂着胸,低垂着头,歪坐在椅子上,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时,抬起了头来发。 她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艳丽色泽,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黑亮,看到傅明华进来时,容妃轻咳了两声,目光却示转开,反倒轻轻扬了扬嘴角。 容妃的眼神十分的平静,将阴狠、怨恨、森然等情绪都隐在了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中。 傅明华在看到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见她勾了嘴角,也不由冲她微微一笑,容妃目光刹时便阴冷下去了。 殿内女史浑身僵硬着出来,容三娘一尸两命,燕玮却是命大,她虽然此时仍是晕迷未醒,但却至今未死。 “老奴问过了,这柚子是由三娘子令人带进宫中,一直都是由三娘子身侧侍候的婆子提着,未经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