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华站起了身来,抓了香囊在手中,这满室都盈满了淡淡的龙脑香,她从室内出来,进了隔壁橱间时,却发现燕追手肘撑在矮几扶手边,指尖撑着额,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睡着时的他仍是气势凌人,只是少了睁开眼时那样的倨傲。 他是天之骄子,那种傲气都印入了眉眼里,睡着也是这般使人不敢轻易接近的模样。 两人成亲已经有些时间,可她还很少看到燕追在她面前睡着了。 他闭了眼睛,就像是一头蛰伏歇息的猛兽。 这里睡着并不舒服,燕追自制力深,这会儿在此处便睡,怕是实在困极了。 傅明华有些不大忍心叫醒他,便又轻手轻脚去取了一床丝被,刚要替他搭上,他原本放在腹前的手却突然伸了出来,一把将傅明华手握住。 她根本没想到燕追在装睡,一时不察被他捉了个正着,一把被扯进了他的怀中。 “不躲我了?”他缠了上来,声音有些沙哑,脸颊贴在她鬓间。 之前傅明华慌乱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走了好一阵也没回来。 燕追百思不得其解,他思索了半晌,自己回来之后说话做事,应该还不至惹她不快。 桌上已经被收拾过了,剪下来的寒梅枝芽都已经被捡了出去,原本放在桌上的剪子也被拿走了。 傅明华侧身靠坐在他怀里,他的双手绕过她娇软的身体,在她腰下交叠,将人怀在怀中。 “皇上要前往骊山,接下来可能会更忙许多。元娘,我回来就是想要你陪着我说说话,怎么就不理我呢?” 他有些不解,还带了些小小的委屈,似是撒娇一般。 傅明华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半晌,伸手环了他脖子,将头靠在燕追胸前,听他原本沉稳的心跳,因为她的主动亲近而急切的跳了几拍,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心安了起来。 她小小的吞了口唾沫,环着他脖子的手还在轻颤:“其实我只是有些害怕。”她眯了眼睛,将脸埋在他胸前。 他身上带了龙涎香的味道,与她身上的香气混着她手中握着的香囊的味道,让她急促跳动的心又渐渐平静了些。 燕追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听着怀中的少女小声的在说‘她有些害怕。’,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里软成了一团。 两人算是新婚燕尔,她性格沉稳,此时却说‘她怕’,想来是她面对嫁人之后乍然改变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的缘故。 当日两人成婚没有几天,他便出了洛阳,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 夫妻两人说话的时间并不多。 他并不是贺元慎那样善于揣摩女子心的男人,很多时候她的一些想法他并不知道。 燕追特别的忙,婚前忙着奠定自己的位置,平内外除外番,婚后则是因为今年水灾之故,而奔波在外。 如今回来又为了政事繁忙不休,他做了许多的事,却忘了听傅明华说说话。 好在他发现这一切时间还不晚,还不是她不想要说话给他听的时候。 “怕什么?” 他放软了声音问道,唯恐再更大声一些,便将她吓到,再也不肯张嘴说话了。 傅明华想了想:“我知道为妇之道,也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早在嫁人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嫁给燕追,意味着什么。 打理家事,掌府里中馈,侍候夫君她都知道。 若燕追与她相敬如宾,夫妻之间客气而周到,可能她会更随心所欲。 可燕追与她想像中的不一样,他好似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对她有更多所求。 他的温柔体贴与喜欢,不是平白无故就来的。 没有人会只想要付出而不索取的,尤其是像燕追这样强势的人。 可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总害怕燕追终有一天,会得不到他所想要的。 她安静而无趣,并不活泼可爱。 傅明华小声的说,燕追就安静的听。 “元娘。”他唤了一声,傅明华便轻声的应。 “元娘。”他又唤了一声,傅明华又应答了。 “元娘。”傅明华想要放了手臂抬头看他,他却将人搂得更紧,无声的用身体语言制止她的动作:“你能对我这样说,我心里是很欢喜的。” 他心中熨贴,手掌在她细腰间重重的抚摸:“我就是要你这个人,无关于其他。” 与出身地位没有关系,与容貌美丑无关,自然与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也没有瓜葛。 就是因为当初她回头时那一眼,在他心里烙了印,生了根,就再也没办法剜去了。 “你怕什么呢?你关心我的伤势,还为我绣了香囊。”他手顺着傅明华的胳膊往上摸,反手折到自己肩上时,从她手中摸出一个带了香气的囊来。 他握住了:“你记挂着我,我就很喜欢了。” “真的吗?” 傅明华仰头望着他,燕追脸上做出神秘莫测之色,望着她微笑不说话,心里却想:自然是假的! 他还想要更多,但也不能将她吓坏了。 “可是……”她拧了眉,燕追就道:“若觉得害怕,下次……” 他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