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华闻听此言,便拨了拨头上簮着的珠花: “她若改了才不好。” 说完便朝外走。 云阳郡主已经来了一些时候了,傅明华早前让人不必拦她进府,只是进了府中却再由不得她嚣张,让人将她请进了院内。 屋里有身材壮硕的婆子把守,拦着她,使她不能往外闯,但她嘴里却骂骂咧咧,傅明华晾了她一阵,过来时屋中杯盏、摆设砸了一地都是。 “让她出来!” 云阳郡主尖声叫喊,傅明华在门口驻足片刻,才笑着道: “今日刮了什么风,云阳竟然来了府中做客。” 她说话时,云阳郡主一下将头抬了起来,脸色凶狠,提了裙摆就要向她冲来,却被屋里眼疾手快的婆子联手拦住。 “将我放开!”她拼命挣扎,养得极好的指甲在婆子们脸上乱抓,几个婆子被她抓了个正着,还不敢呼痛,倒是燕玮眼中露出痛楚之色。 用力过猛之下,她无名指上养得极好的长指甲反折了过来。 十指连心,她张大了嘴却喊不出声,将手缩在胸前,咬紧了牙关,鼻翼不住颤动。 几个婆子趁机将她拦住,下一刻燕玮抬起手,一耳光便朝自己面前一个婆子抽了过去,打得她脸一偏,却仍笑着请她坐下。 “怎么发了这样大脾气?” 傅明华进了屋里,四处看了一眼。 燕玮强忍了疼痛,大声道:“你心中有数!” “我心中有什么数?” 傅明华含着笑意,问了一句,一面吩咐着下人:“替郡主送杯凉茶,消消火。” “谁稀罕喝你的茶。”燕玮深呼了口气,忍了心中愤怒,仰了下巴:“我问你,二郎呢?” “什么二郎?” 傅明华故意问了她一句,燕玮便越发暴跳如雷,指了她便道:“你敢装不知道?” 下人送了茶水进来,碧云几人又亲自为傅明华抬了椅子,傅明华接过了茶,才偏了头盯着燕玮看: “什么叫敢?你在我府中,跟我说敢不敢?” 她眼中带着戏谑之色:“我为什么不敢?” “你给我……”燕玮被她这语气、眼神激怒,刚一张嘴,傅明华便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云阳,你不要忘了尊长,容妃娘娘自小没有为你请教养的嬷嬷吗?我是你的三嫂!一来就问二郎,什么二郎不二郎的,我不知道,进门喊打喊杀,砸坏了这些东西,连规矩也不懂了。” 燕玮便更怒: “你少装模作样,我问你,李彦安在哪,我要将他带走!” 她厉声大喊,傅明华便喝着茶,听她怒叫。 喊了半天,也不见傅明华给的半点儿回答,云阳郡主心中更怒,恨恨的又将桌上下人刚送来的茶水推翻。 傅明华只是端着茶杯,笑意吟吟看她闹腾。 燕玮骂了半晌,又渴又气,喉子似揉了把沙子般,傅明华来时她便已经闹了半天,这会儿又骂了一阵,见傅明华也不应声,更是气急败坏:“将李二郎交出来。” 她心里却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自己受的气,在那卢氏身上发泄出来。 傅明华却道: “李二郎怎么会在府中,我去让人打探一番。” 说完,又吩咐了人守着燕玮,便丢下她起身离开。 再晾了她一阵,下人来回云阳郡主闹得厉害,傅明华却拿了本书看,并不理睬。 碧云就有些担忧: “若如此闹法,怕是屋子都要被她砸了。” 之前燕玮眼神阴狠,不依不饶的。 傅明华就笑了笑:“不怕她不闹。” 此时她闹得越凶,容妃就越没有办法下台。 明日姚释必定会指使人弹劾燕玮,屋中砸坏的东西,容妃咬着牙都要赔出来。 她再坐了一阵,喝了半壶茶水,才起身去看燕玮。 此时她冷静了许多,阴声问傅明华到底想做什么。 “已经问清楚了,姚先生请了李二郎前来王府赏画。”傅明华说了这话,才又笑着道:“府中有位娘子在公主府里做客。” 傅明华朝燕玮走了过去,她抬起手来,想要打傅明华一耳光。 只是那胳膊才刚举起,便被傅明华捉住了手腕。 傅明华力道不小,指甲都掐进了她腕间肉中,燕玮吃疼,挣扎着想将她甩开,只是自上回中毒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又刚刚闹腾了许久,此时眼前一阵阵发黑,傅明华力道不小,她根本无力挣脱开来。 “云阳让人将她送回秦王府,李二郎不就好端端的回去了?” 傅明华温声细语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一面还作势替燕玮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 她恶狠狠的瞪着傅明华看,侧了头避开: “我不放!” “若你不放,李彦安又怎么能回去呢?”傅明华微笑着威胁她:“若卢氏挨了打,我便让人将这痛苦双倍还报到李彦安身上。若卢氏少了根指头,我便让人将李彦安手掌也剁了……” “你住嘴!”燕玮大声的喊,眼中露出恨色。 “所以现在云阳为何不使人将卢氏送回,天色已经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