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年初时丹阳郡主拜访过傅明华,两人将陈年旧事说通了之后,彭氏几次看到傅明华都是笑脸相迎的。 以前虽说也是多有讨好,但如今却多了几分真切。 傅明华冲一旁的彭氏含笑点了点头,才伸手扶了仙容长公主道: “与姑母有缘,只前脚刚到。” 长公主将手搭在她手上,听了这话便笑:“年纪大了,行动不大利索。” “年纪大了吗?”傅明华转头望着她看,又故作吃惊的模样:“姑母貌美依旧,若侍人不唱名,我当哪家年轻华贵的夫人来了。” 仙容长公主顿时便笑出了声来,阴丽芝一连看了傅明华好几眼。 “之前便觉得有贵人要来,这不,果然您便来了。”容大夫人等人凑了上前来,长公主笑着与她们打了招呼,傅明华退了开来,一旁阴丽芝也站到了一边,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沉默了下来。 “元娘,许久不见了。” 过了半晌,阴丽芝出声打破了这阵沉默,含着笑意招呼她道:“近来府中杂事繁多,倒是许久没有与你说话的机会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傅明华盯着她看,目光灼灼。 一开始阴丽芝还十分镇定,很快的,她便在傅明华目光注视下露出几分狼狈之色来,勉强笑道: “怎么了?” “无事。”傅明华摇了摇头,伸手牵了牵以银线绣了花鸟的披帛:“只是今日四皇子大婚,人也不少,哪儿都是一样的。” 当日她想与阴丽芝商议借兵器、盔甲一事,阴丽芝却拒而不见。 若她直言拒绝,傅明华倒是高看她一分,对事却不对人,如当初她第一次向阴丽芝借兵器却遭拒绝一样。 可阴丽芝连她请贴都婉拒了,不想与她见面说话,此时她自然也不愿与阴丽芝多说的。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阴丽芝皱了皱眉,小声的问。 一边说话时,一边还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唯恐他人听到了两人说的话,声音压得很低。 幸亏此时众人都围在长公主身侧,接二连三的又有人来,暂时无人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当日你请我前去王府,我也不是有意不去的。”她解释着,摸了摸肚子:“我成亲已经有些时间了,腹中却一直没有消息,今年在求医问药,实在不是有心不赴你的约。”她说到这儿,顿了片刻:“我们也是自小便相识,都好多年了,你母亲与我阴家又颇有渊源,你不要记了我的气。” 她讨好的伸手来拉傅明华的手,神情有些可怜,摇了摇:“元娘。” 傅明华望着她看,她也定定的回望。 “元娘,好元娘,不要生我的气,将来若你有约,我就是抛开诸事,排除万难也会到。” 她保证着,神情间仍有数年前傅明华第一次见她时的几分熟悉的模样。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傅明华缓缓开口,意有所指:“只是怕你将来后悔罢了。” 阴丽芝只当她指的是自己与她合好如初,将来她有可能会再找自己借兵器、盔甲的事,笑容便滞了滞,以为她仍是在意自己两次回绝她借兵器一事,抿了抿唇,才笑道: “你我如至亲姐妹一般,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我便欢喜了。” 她只字不提‘后悔’二字,见傅明华淡淡的笑,心里松了一口气,与她小声说道: “不瞒你说,”她拉着傅明华,往角落里走:“我如今没有孩子,世子待我虽然不差,但娘家里也是数次在问的。” 傅明华听出了她话中暗指之意,便大有深意看了她一眼,阴丽芝笑了笑: “秦王如今任幽州牧,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 她转了话题,聪明人说话,只要点到即止便成,阴丽芝也不愿总去纠缠着那事儿没完。 若说得多了,倒显得她心虚一般。 事实上这兵器借与不借,都是她的自由,两人撇开此事,仍是朋友。 傅明华自然也听得出来她话中的意思,也不提当初借兵器一事。 毕竟燕追拿下了幽州,以功抵过,当初剿灭李彦辉所得兵器盔甲,早弥补了太原兵工部亏损,容涂英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所做手脚全成全了燕追,为燕追借兵器一事自然便揭过不提了。 “王爷并没有说。” 傅明华说了这话,阴丽芝正要开口,正与长公主等人说着话的柱国公夫人便转过头来,笑道:“我们在这边说话,倒冷落了秦王妃与世子夫人,使得她们站在一旁。” 众人目光随着她的话,转过了头来,阴丽芝就笑: “我自小就与秦王妃熟识,一时碰到便情不自禁,多说了两句。” 柱国公夫人抿着唇,眼中冷光熠熠。 她身旁顾绕之的夫人魏氏也在打量傅明华。 幽州刺史温勖被革职查办,燕追此举使得柱国公府敢怒不敢言。 魏氏乃是柱国公魏威一母同胞的妹妹,柱国公府兴荣与否,也与魏氏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 她看傅明华的神色也有些冷漠,傅明华则是压根儿=就没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柱国公夫人与阴丽芝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