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分明是有意难为她,她也不敢拖延下去,唯恐误了碧云的性命,?33??忙便匆匆回来向傅明华回话了。 说完这些,屋里顿时静悄悄的。 紫亘也不敢哭,傅明华的神情十分平静,眼里却带着怒火: “去取我褕翟出来,我要亲自前去刑部,瞧瞧刑部有多大能耐,敢扣着我的人不放了!” 碧蓝听了这话,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有些担忧的看了她肚子一眼: “娘娘,可是您的肚腹……” 昨夜里她身体不适,当时肚子动得很凶,如今怀孕都已经七八个月了,众人实在很担忧她如此奔波劳累出了什么意外,伤了自个儿的身体。 “去取我褕翟前来!” 傅明华不为所动,碧蓝便含了眼泪应了一声:“是。” 褕翟是她超一品亲王妃的命服,绣画雉形,下人捧了出来,层层为她穿戴上,她抬着头,手轻轻的拍着肚子,似是在安抚孩子。 梳头的宫人不敢去瞧傅明华的脸,只是静静为她梳头。 尾指挑了些香膏在指尖,顺着发丝儿一滑,那发丝便十分顺服,内里添了假鬓儿,再将两鬓往假鬓儿上一压,便博出两鬓来,越发显得傅明华脸庞似巴掌大了。 九朵花钗一朵一朵簪在头顶,以纯金薄片镂空制成,走动间一晃一荡,明**人。 她穿了褕翟坐在那里,气度高雅,令人不敢直视。 外间软轿已经备下,碧蓝扶了她起身,薛嬷嬷跟随在一旁,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欲言又止。 昨夜里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呕吐,才将答应过不要如此操劳,却没想到昨夜一宿没有睡好,早晨这样早便一番折腾了。 “娘娘……” 薛嬷嬷看了她上了脂粉之后艳若桃李的腮颊,她握着薛嬷嬷的手,上轿时手掌冰凉。 正还要劝她,傅明华却嫣然一笑: “不必再说了,碧云从小服侍我,刑部的人想拘的不是她,只是想借她来打我的脸罢了。” 她上了轿坐定了,薛嬷嬷站在轿外,隔着薄薄的纱笼看她坐了下去,哪怕是轿中并无旁人在,她依旧是压了压鬓,理了理衣角,坐姿一丝不苟: “我若不去,带不出碧云来,将来我府中的人,岂不是都要任由容涂英拿捏了?” 碧蓝正在吩咐婆子起轿,一再叮嘱着小心一些,深怕将她晃荡了。 薛嬷嬷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脊,抬得很端正的下巴,侧脸看去明眸皓齿,性格却是外柔而内刚。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已经故去的赵国太夫人崔氏,宫里早前薨逝的郑太后,傅明华性格与她们何其相像。 旁人看到的是她风光无比的一面,只是薛嬷嬷心里却想到了:地位越高,责任越大。 刑部里,左骁骑军大将军朱宜春率先领队开路,早早得到消息的卫品楮却躲了起来。 接见傅明华的,是刑部郎中陆长元,傅明华从轿中下来时,陆长元领了人正候在了刑部大堂之前。 这也算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梦里的‘碧云’因另一个‘傅明华’被许下了与‘陆长砚’的婚约而欲奔逃至江洲,却被捉了回来。 如今傅明华与陆家两兄弟早无纠葛,碧云却仍是阴差阳错,落在了陆长元的手中。 他在陆怀陈出事之后,极恨燕追,一心一意为容涂英办事,行事狠准,得容涂英赏识,如今已经是刑部之中司刑郎中,掌的是五刑之法,是从六品下的官职了。 傅明华下来时,陆长元穿了一身深绿官袍,站在刑部迎她。 软轿停了下来,站在轿旁的二等丫鬟打了帘子,碧蓝伸了手进去,里面伸了一只骨肉匀称的玉手来,白如玉壁无暇。 陆长元心性坚定,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并不会受美人儿这一只手所引诱。 他年纪已长,心中唯有家国大事,妻子兄弟,此时傅明华伸出来的手,他只看了一眼,便将头低下了,却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的发妻许氏,时时操劳,心中便没来由的一紧。 傅明华从软轿上下时,整了整衣裳。 凭心而论,这位出身自长乐侯府的长嫡女身上不沾半点儿傅家里的庸俗之气,她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的世族江洲,对她的影响很大。 无论外貌与气度、礼仪,都配得上自己的兄弟陆长砚,可惜就是眼皮太浅,世俗之气太重了。 再加上她嫁人之后,秦王燕追又害自己杨殊留下的唯一血脉陆怀陈,使得陆长元心中对于傅明华感想更差,当即垂眸,忍住了眼中的厌恶之色。 只可惜传承了好的皮外,外表再是超凡脱俗,内里不过也是庸俗不堪罢了。 “不知秦王妃到来,下官有失远迎。” 陆长元只是眨了眨眼,便忍住了心中的感受,上前一步行礼。 傅明华盯着他看,久久没有唤他直起身来。 刑部的官员各个满头大汗,自然知道傅明华所来是为了何事的,今晨一早骁骑便跟着秦王府的人来了一回,说是府中有人被带来刑部了。 只是当时刑部里卫品楮在,命人将秦王府的人三言两语打发回去了。 原本以为拘的不过是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