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林与陈敬玄交换了个狡黠的眼神,不再出声。 龙椅之上嘉安帝听闻此言,冷笑出声: “上明此时是在教朕要如何治国?大胆容涂英!” 天子一怒,群臣惶恐。 容涂英当众受到喝斥,连忙跪下来时,脑海中还未反应过来。 半晌才回过神,自己似是被李辅林等人绕了圈子,掉入了坑中。 哪怕他野心勃勃,可要如何治国,终究是嘉安帝的事儿。 如何御使民众,亦是嘉安帝才能做主,不是他可以指手划脚! 可他一时不察,被李辅林等人揪着小事不放,说错了话,皇帝龙颜大怒,重重将放在手边的奏折劈头盖脸朝他掷来了! 龙椅之上,皇帝手撑漆了金的椅子扶手,目光中寒光闪烁。 “臣有罪,皇上息怒。” 容涂英伏倒在龙墀之上,此时吃了李辅林等人的亏,心中杀意翻滚。 好在他能忍善谋,当机立断低头便认错。 “皇上,求您看在臣以往办事尽心尽力份上,饶了臣一时狂妄之错。”他哀声祈求,心中杀意更浓。 嘉安帝怒而起身,借此时机,大声就道: “暂停修建禅定寺,各地前往洛阳百姓暂留洛阳之中,盘查国库花费……”说到此处,嘉安帝森然看了王植岁一眼: “王卿,若此次盘查有误,容涂英若是清白,你欲如何?” 王植岁毫不犹豫就道: “臣愿脱去这身官袍,摘下头顶梁冠,听凭发落!” 他竟如此破釜沉舟,苏颖等人有些意外的看他。 跪在地上的容涂英咬紧了牙关,握了手掌,狠声就道: “皇上,既如此,臣亦愿大开容府之门,以证臣清白!” 嘉安帝嘴角微微勾了勾,振臂一指: “既如此,上明还不起来?” 容涂英脸一红,胸膛起伏,谢了罪之后起身,定定看了王植岁一眼,将今日这笔债记在了心中。 到了此时,容涂英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秦王一党计算呢。 嘉安帝说了这话,又责令御台大夫余忡及中书令杜玄臻共同办理此事。 因今日弹劾容涂英的乃是御史中丞王植岁,因此他也一并查探此案,务必要将修建禅定寺的账算个清楚。 商议完正事,嘉安帝脸上现出乏色。 皇帝起身时,黄一兴高喊:“退朝……”的声音响起,众臣恭送嘉安帝离去。 王植岁与李辅林几人交换了个眼色,笑眯眯的朝容涂英走了过来: “容大人,高风亮节啊!” 他之前才给容涂英挖了个坑,此时还有脸过来说话。 苏颖扶了跪在地上的容涂英缓缓起身,阴测测的看着他。 “容大人性情如松菊,为证清白,宁愿让皇上自行搜查容府,此等行为举止,臣等自愧不如,容大人实在乃我辈楷模呀。” 李辅林嘴角边含着笑意,捻了捻胡点头,一旁陈敬玄、王秋甫、汪宁等人亦是齐声拱手: “佩服佩服。” 高辅阳脸色阵青阵红,容涂英笑着望了几人半晌,最终才将目光落到了王植岁身上: “既然如此,王大人可要搜查仔细了,否则若是查不出好歹,数十年苦读怕是毁于一旦,功名路便要止在此时了。” 王植岁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提醒。” “哼!”御史中丞郭世伦冷哼了一声,容涂英以舌尖顶了顶上颚,笑着伸手一弹衣袍: “我们走。” 一干人围了上来,跟在他的身后朝殿外走去,众人围在了李辅林身侧,李辅林含笑着看着容涂英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嘴唇动了动: “这老贼要狗急跳墙了。” 他声音仿佛含在唇边一般,旁人听不大清楚。 朝中众臣接二连三离开,杜玄臻笑了笑,也准备转身离开,嘉安帝身侧服侍的内侍省黄一兴的弟子程济却匆匆跑来,眼睛在殿中看了一眼,才欢喜道: “杜相公仍在,窦大人、许大人都在,皇上召您们三老前往宣徽殿议事呢。” 杜玄臻听了这话,自然便跟了程济上去,王植岁看了三省令背影一眼,问道: “李大人,王妃交待的事,已经办妥。” 上一回傅明华召见诸人,让几人弹劾容涂英,打乱其步骤,只是王植岁皱了皱眉: “下一步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辅林将象笏塞入袖口,看了入了随程济入了内阁的三省令一眼,眼中露出野心勃勃。 “可曾见到姚释了?” 说到这个话,陈敬玄脸色阴沉,摇了摇头: “没有。” 几人步出大殿,朝待漏院行去: “不知容涂英使了什么方儿,将段正瑀哄得死心踏地,大理寺被他看得极严,在这样的时刻,容涂英更是有过交待,就连洪少添想方设法,见是见到了姚释,却没办法与他说话。” 洪少添乃是大理寺少卿,若是连他都想不到办法,怕是段正瑀当真是铁了心了。 李辅林眉心紧皱: “如此一来,便唯有先依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