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阴氏族人却是因为定国公府薛涛举的缘故,族人死的死,逃的逃,不成气候,哪怕就是要起复,将来有三姓相助,也不知得是多少年以后。??? 燕追的举动初时听来有些鲁莽,可仔细推敲之下,却又别有意图。 他欲令人建国子监,想要瓜分谢氏利益,将天下学士的心收归己用,只是谢家的名号,非一时之功,要想扳倒谢氏,不是单单一个国子监便能办到的。 无论此时燕追令人修建的国子监是不是利国利民的举动,但在真正的大儒、学士眼中,谢家族学才是正统,远高贵于国子监。 人的名,树的影,要想改变这种现状,还得燕追另使手段才成。 而当年太祖编修《世族志》,将谢氏排列于燕氏之后,便在读书人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死伤无数之后,此事不了了之,事后不少人心中虽认为若论世族、门阀地位,谢氏在燕氏之上,可嘴上也是不敢提及的。 若燕追再来一遭,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天下读书人哪怕心中有气,终有一日,谢家的声势也要被打压下去的。 更何况他恼怒翰林院中的学士食君之禄,却为谢氏所用,为谢家而奔走,定是要为他们找些事做。 这编修《世族志》一事交到翰林院中的人手上,这些学子怕是也会焦头烂额,又哪里有余力,再为谢家将来出力奔走。 若推辞以编修之职,便是表明不愿入仕,谢利贞想借这批学子入仕的念头自然落空。 但若是这批人才愿编撰《世族志》,那么谢家在他们心中地位却以是一降再降。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桩有利于燕追的事儿。 更何况世族盘桓多年,数次遭屠戮,却死灰复燃的缘故,与世族之中,每一个族人心里凝聚力也是有关。 而使这些世族分支一心一意捆绑一起的,便是荣誉、名望了。 “我欲将天下世族、门阀,分为一宗三姓。” 燕追淡淡的笑着,伸手替傅明华将衣裳整理妥当。 “这大唐,最大的宗族,不应该是三姓,而应该是我燕氏。” 他缓缓开口,没有大声的宣告,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事罢了,尽显睥睨之态: “哪怕是人人称道的谢家,也该排在燕氏之后!” 他直接剔除了如今已经遭围剿之下四处躲藏的阴氏,将昔日大唐里声名显赫的四姓称为三姓,若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对于四姓也是一个打击。 傅明华的生辰,燕追一早便已经令人着手准备了,除命妇入宫朝拜之外,月底之时,燕追放榜诏告天下,欲修国子监的消息,又令翰林院再次编修《世族志》,排一宗、三姓,将燕氏定为第一宗族,载于书册。 当初太祖令人编修《氏族志》的情景才过去二三十年时间,那年的腥风血雨,如今稍年长一些的人怕是都还记得。 翰林院不少人接到这个消息时,都是忐忑不安,深恐落得身异处的下场。 早朝之后,贺元慎出了建福门,进了待漏院,他进门之时,院中几位朝臣正以帕子擦头,喝着凉茶说着话。 六月初的天气实在是闷热,他一进来时,众人看了他一眼,又将茶水喝完,招呼着收拾一番便准备出宫了。 自上回他被燕追喝斥过之后,与他说话的朝臣便逐渐少了。 人人都拿他当瘟疫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早前虽说也有不少朝臣看他年少,与他往来的不多,但也不像如今一般,见了面,连招呼都少打。 他苦笑了两声,提了衣摆进去,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院中兵部侍郎高甚却仍是稳稳当当的坐着。 “左拾遗年少得志,本是喜事一桩,又何故愁眉深锁?” 两人各自坐了半晌,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高甚才笑着向贺元慎招呼道,贺元慎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好一阵才抬起头,就看着高甚冲着他微笑,他连忙起身,收整了衣摆: “高大人。” 高甚眯着眼睛望着温文尔雅的青年,眼中闪过玩味之色。 这位出身国公府的世子倒是一个好利用的对象,读了些书本,性情却未磨炼得圆滑。 他的祖父乃是昔日杨元德门下幕僚之一,忠于杨家,当年一心一意想要保住杨氏血脉,以便将来图谋光复杨氏尊荣,可惜费心尽力,却使晋王血脉尽数都折了。 早年他曾与6长元往来,商议过大事,原本是想借容涂英之手,6长元投靠容涂英得富贵,高甚再在渤海培养自己的势力,可哪知容涂英事未成身先死,连累6长元也跟着没了。 这些年他历经两代帝皇,可是却一直不得重用,嘉安帝时期提拨他为兵部侍郎之后,位置便再无寸进,早前数次想要投靠秦王府,可不知为何,当初的秦王却仿佛看他不上,秦王登基之后,他自然也没有拥有从龙之功,地位青云直上。 直到近来,他有意投靠谢家。 高甚想到此处,眼中露出阴鸷之色。 贺元慎不知他心里所想,拱手作揖行了个礼: “高大人怎么还在此处?”贺元慎话一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脸上露出窘迫之色,以往与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