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经历了这种事情的兽,都会因为心中的愧疚感自责,甚至在修炼之中走火入魔而死。或是躲入深山,或是不问世事,当然也有少数的,愿意继续尝试着融入进人类社会里。却总免不了,被原主人的亲人所驱逐。”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萤初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凉月之前说过的话:
白泽,你凭什么过得好好的,你这种背信忘义的人就该不得好死!你怎么配过这种好日子?你们不是主仆吗?为什么凉生死了,你却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你不跟着他一起死?是你杀了他!你这个,恶魔。
“为什么在契约之前不说清楚呢?”既然会有这样的后果,她不相信少年在知道真相后还会做出这种选择来。
“人,就是自私的。如果说了,那些妖兽还会愿意冒险与人类订立契约吗?即便是有,也只会有极少数剑走偏锋的。祭醴一族的人都知道,但是他们都不肯说,并且都不约而同的默契的把这件事给隐瞒了下来。所以,在最后真相揭晓的时候,他们,才迎来了灭顶之灾。”
“那天,店里面来了位客人,她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她说,是白泽哥害得祭醴灭族,金蝉师父,这是真的吗?”
“阿弥陀佛,是真是假,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呢?”
沈萤初愣住了。
不过很快,她便恍然过来,是啊,为什么自己不肯去问呢?明明关于那个人,她的心里面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他的身世他究竟来自哪、比如那位与他看上去举止亲密的女子是谁、比如他这一次说的离开不再回来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但是,所有的问题,在她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温柔的微笑时,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问这些是在揭少年的伤疤,尽管凉月说得对,他脸上的笑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是即便是假的她也不愿意去破坏。
因为,她害怕,在自己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少年脸上的笑意会减少,笑容会逐渐的消失然后化作虚无。在那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无边的愧疚与落寞。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那样的少年,无措茫然的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想要上前安慰他,但是他却只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不屑一顾。
他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想要一副属于自己的身体而已,并且他已经为之付出代价了。可是为什么,在那之后,他们还是要责备他,还是要死缠着他不肯放手。
“我不想伤害他。”这是沈萤初最为直白,也是最真心的想法。“所以,凉月,是他的宿主的未婚妻,是吗?”.
他们之间说不定关系很要好,就像是家人或者伙伴的那一种。
不过也是自那之后,白泽就很讨厌家人这个称呼了。
“嗯。”
“白泽对她心怀愧疚?”
“也算是吧。”
沈萤初深吸了一口气,说:“他应当大部分是对于凉生愧疚,只不过凉生已经死了而已。也难怪他会容忍凉月至今了,不过,不就是愧疚吗?待我替他弥补上这一份愧疚,他也不用活的这么颓废了。”
“诶,小施主,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她。”
金蝉回眸,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收回了视线。其实,在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希望自己送出去的护身符永远都派不上用场。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阿弥陀佛,佛祖,命外之人,也当在佛的庇佑当中吗?”这话,金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眼前壮观巨大的佛像,还是在问他自己。
不过,这尘世当中,的确是有一些,颇为勇敢特殊的灵魂呢。
“金蝉师兄,要叫人进来吗?”小沙弥进来问。
“不必了,我要等的人已经等到了。我,也该离开了。”
小沙弥一脸错愕,这就走了,今天才接待了几位客人?那后面的,是都不管了吗?
“叨扰贵寺已久,阿弥陀佛。”金蝉单手为掌,微微欠身行礼,小沙弥本是想要去搀扶,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指居然直接从金蝉的佛衣之上穿了过去,就在这时,连金蝉的身体都开始逐渐变化变得虚无了起来。
小沙弥看傻了,要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感觉,那就是震惊,震惊到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说不清楚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那个人的对面,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散,然后与周围融为一体,就好似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人们也不知道为何今日南山寺的寺门关得这么早,只知道的是,在一位小姑娘小跑着离开的之后,负责接待香客的小沙弥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四处奔跑大喊道:“佛祖显灵了、佛祖显灵了!”
……
“搞什么鬼?你说连佛界的人都已经出面了?”
“九殿下,不会错的,那绝对是佛光。而且只是极其微弱的一道,就已经把兔妖打得重伤。”
“兔妖虽然实力不强,但是修为也算是接近千年的存在。居然有此实力,难道又是佛界的哪位大能……”
“九殿下,这件事情,要与天帝禀告吗?”
“说。”第九魔王危险的笑了笑,“一定要告诉他。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