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窦芷慕清晨一醒来打开窗户,便见院中被一片白色覆盖,天空中雪花还在翻飞,今年的初雪,落了下来。
这也证明,她的生辰快到了,她便是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她一问扶墨才知,已是十一月十八,还有五日,便到自己生辰。
她突然有些想念母亲来,换好衣裳后系上了一件红色镶白色兔毛的斗篷。
她去向霍氏请安时,顺便与她说了今日想去母亲那处。
霍氏见着外面的大雪,有些担忧道:“那可得穿厚实一些,小心路上着凉。”
又对窦芷慕身旁的扶墨道:“暖炉准备着,马车上的褥子铺厚些,注意莫要让小姐吹着凉风。”
扶墨应下:“老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呢。”
霍氏点了点头,放心了一些,不得不说,霍氏确实是把窦芷慕真真实实的放在心上的,只因窦芷慕儿时身子弱,一到冬天便时常受寒,即使她长大后体质好了许多,霍氏还是习惯性的为她担忧。
一旁看上去沉稳乖巧不少的轩哥儿眸中划过一抹疑惑与嫉妒,从前姨娘对自己说过,大姐姐是个女儿身,虽身为嫡女,但自己作为男丁,即使是庶出,地位也不比她差多少的,因着窦家日后还需靠自己。
但祖母却如此疼爱大姐姐,对自己则愈加严厉,他不懂,自己是男子啊,祖母为何从不会如此关爱自己?
这边祖孙俩正说着话,那边窦骁奇一脸喜色的进了来,一见霍氏,笑着道:“母亲,今日初雪,儿子得了个好消息,实在是好兆头。”
霍氏笑着道:“什么好消息?”
窦骁奇望了一眼轩哥儿,笑道:“素娘,她又有了,今早用膳时,闻着鱼汤味便想吐,丫鬟来告知儿子,儿子让请大夫看了,说是有喜了。”
窦芷慕有些意外的望了一眼窦骁奇。
霍氏愣了一下,妾室有喜是好事,但那罗素娘,自己禁了她三月的足,到如今还有月余方能解禁,她也吩咐过下人不准窦骁奇入兰香院,那她是如何怀上的?
她问窦骁奇:““罗氏她有几月身孕了?””
窦骁奇道:“不过月余。”
霍氏脸一肃:“月余?母亲不是禁了她的足吗?你简直荒唐,竟在母亲眼皮子下对我的话阳奉阴违,你可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窦骁奇是因着太过高兴,把这茬给忘了,他赶忙认错:“是因着前些日子素娘病了,儿子忍不住去看她,这才……”
“病了便好好养病,怎就还养出个孩子来呢,这狐媚子,便没个消停的,说吧,她想怎样?”霍氏越想越气,因着那罗素娘的行为,完全冲淡了她对孩子期待的喜悦。
窦骁奇见母亲不是很高兴,有些忐忑的道:“不管怎样,她如今毕竟有了身子,母亲便是不待见素娘,她腹中孩儿毕竟还是咱们窦家血脉,为着她过得舒心一些,便先解了她的禁足如何?”
霍氏心中虽不得劲,但还是应了下来。
窦骁奇见母亲应下,又道:“还有一事,母亲,素娘生下轩哥儿,如今又有喜,于我窦家来说算是有大功劳的,最初儿子便想抬她做贵妾,当时母亲也是答应的,但因着当时我与芷慕母亲和离一事,这事便耽搁了,如今,母亲您看,是否将素娘往上提一提?”
窦芷慕是有些佩服这罗素娘,这如今父亲后院那么些个妾室,这女子居然还有手段抓住窦骁奇的心,即使是短暂的,但毕竟为自己谋取了利益,还是挺厉害的。
霍氏盯着窦骁奇不说话,那罗氏,她如今很不待见,又如何会愿意如了那妇人的愿?
自己初时是应下过,也亲自说过要抬她做贵妾,那是因为自己以为她是个好的,如今她实在看不上这个没分寸的搅家精。
霍氏想了良久,久到窦骁奇以为母亲会找借口反悔时,霍氏却道:“母亲确实说过抬她做贵妾,便依你吧。”
窦骁奇一喜,包括轩哥儿亦是高兴,姨娘做了贵妾,这府中没有主母,姨娘下一步是不是会成为这座府邸的女主人?自己日后同大姐姐一样,都是嫡出了,日后,大姐姐便再不能欺负姨娘与自己了吧?将来这座府邸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祖母,大姐姐,日后都得看自己眼色生活呢。
不得不说,窦芷轩不过刚六岁的年纪,却是个敢想的。
窦骁奇正要奉承自家老母几句,便听霍氏又道:“但是,你得先娶个正室,待正室过门后,我自会提她做贵妾。”
顿了顿又道:“母亲会为你物色好人选,你只需做你的新郎官便成。”
霍氏知道那罗氏野心不小,可不是一个贵妾能满足的,如此,帮儿子娶个厉害些的媳妇进门,免得有些人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
一听这话,轩哥儿先蔫下来,上头来个正室压着姨娘,姨娘还如何翻身?
窦骁奇亦不愿意,他倒是从未想过让罗素娘做自己正妻,他只是想起了徐玉儿,想起多年前年少的他们,他潜意识里总感觉徐玉儿终有一日会回到窦家,到时候,她还是他的妻,他可以将那些庶子女都让徐玉儿管教,弥补她的失子之痛。
得亏窦芷慕没有读心术,不然,她估计要不顾孝道的嘲讽一番,确定这是弥补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