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与窦芷慕回了宴席上，窦芷慕自知道这件事后也没什么心情找应煜佟了。

她原本该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的。

但太子是齐岚茵的胞兄，这两人若只是单纯通奸，还算好，只是太子带了顶绿帽，但若还有别的呢？

毕竟，在某些朝代，皇子们为了帝位，兄弟相残的也不是没有。

但自己并无证据，若说给齐岚茵知晓，她未必会信，反而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且先看着吧，若那六皇子不做出威胁太子地位的事，自己便将此事烂肚子里。

但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二人，他们是什么时候有了首尾？更早之前，还是最近？

若更早之前，那宫臻的孩子……

不能想，越想越离谱。

“芷慕，芷慕。”姜遥唤她。

窦芷慕望向她：“怎么了？”

姜遥抬抬下巴：“六皇子在往你这里看呢。”

窦芷慕握着酒杯的手一顿。

她往齐烨的席位上望去，便见他幽深的眼眸望着自己，见她看过来，齐烨对窦芷慕举杯一笑。

窦芷慕压下翻涌的情绪，一脸从容的对着对方轻点了下头。

而后笑着同姜遥说起了话，看上去无一点异常。

齐烨见她那副从容样子，垂眸一笑。

他长了副风流贵气的相貌，睫毛很长，垂眸时盖住眼睑，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宫臻往他那处望去，却见他不知在垂眸想什么，她有些失望，往常他们总是非常有默契，两人的眼神总能交汇，传递着旁人不懂的情愫。

上首的皇后怀中抱着个婴孩，正一脸慈爱的逗着，窦芷慕望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若孩子真的不是太子的，日后皇后若知晓这不是自己的亲孙，不知会如何。

应煜佟回了席位上，对着窦芷慕挤眉弄眼。

窦芷慕没发现，倒是姜遥被逗得哈哈笑。

窦芷慕听到笑声才往应煜佟望去，一看也乐了。

亏他一副清冷如月的样貌，在自己面前却多数都是带笑的，自己从没感觉到他冷漠的一面。

应煜佟也许是太过关注窦芷慕了，以至于她情绪上一些不算大的变化，他都能感知得到，他觉得窦芷慕这会情绪不高，便想逗她笑。

齐烨就看着这二人眉来眼去仿若这殿中无人一般，他冷笑着将杯中酒饮尽。

他那会与宫臻离开后，又绕了回去，他看到了窦芷慕与那姜遥从那处往外走。

这证明，窦芷慕当时确实在场，她看到了他与宫臻之事。

该不该杀了她呢？

宫宴之后，窦芷慕平静的过了几日。

五月初，霍氏的老母亲身子突然不好，窦芷慕陪她回去看望曾祖母。

霍氏母家在京郊，一路上，霍氏都心焦不已，窦芷慕宽慰她：“祖母，您别太担心了，曾祖母肯定会没事的，去年不也如此，最后不过虚惊一场。”

霍氏叹道：“你曾祖母已经八十岁了，祖母这些年之所以每年都回去住段日子，就是怕她年纪大了，过一年就少一年。”

说完她抹起了眼泪。

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老人家已经八十了呢。

窦芷慕她们到霍家时，众人面色都是沉重的。

窦芷慕的舅公霍邱山六十多岁，正在他母亲屋外来回踱步。

霍氏疾步走至他身旁：“大哥，母亲她怎么样了？”

霍邱山一脸凝重道：“此次恐怕不好，大夫正在里面为母亲施针呢。”

霍氏想进去，又怕打扰到大夫，只能在外干着急。

窦芷慕心里也不好受，曾祖母对她与弟弟都很慈爱，她自也希望老人家能多活些日子。

好一阵，大夫出来了，霍氏几人围了上去：“大夫，我母亲她如何了？”

大夫摇了摇头：“我尽力了，你们进去同老人家说说话吧，许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霍氏差点站不稳，窦芷慕赶忙扶住了她。

几人进了里间，窦芷慕的曾祖母沈氏一脸病容，老人家比起窦芷慕上一次自家设宴时见到，廋了不知多少，几乎是皮包骨头。

其实她回来后没几日就病了，不过没让儿子告诉女儿，想着女儿也快六十岁，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本就有操不完的心，自己年纪大了，本就毛病多，过些日子就好了，没想到，这一次如此严重。

她看到窦芷慕很是高兴，招手让窦芷慕过去。

窦芷慕蹲在她的床前，沈氏握着窦芷慕的手：“慕姐儿，日后你便代曾祖母好好看着你祖母一些，我妆台上的匣子里有个玉手镯，曾祖母看不到你成婚咯，那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我谁也不给，就给你，窦家，我只认你跟皓哥儿是我的曾孙……”

她絮絮叨叨，一下从这个话题跳到那个话题，窦芷慕却听得难过极了，眼眶都红透了，但她忍住没将眼泪掉下来。

沈氏跟窦芷慕说了好一会子话，又对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孙子们说了不少。

霍氏命了人回去将窦骁奇叫来，她来时没有想到这真的是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霍家正悲伤着，下人却匆匆来报，说是有客上门。

如今他们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