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不去,两回不去,都说得过但三回四回,可怎么说?就当走个过场,也得应一回。"毕竟就算她回回推拒,这帖子还是回回都得下的。更何况,她不赴靖王妃的宴,旁人的宴,将来是赴还是不赴? "你怀着身子呢,不去也无人敢胡乱说道。"燕淮道。 谢姝宁搂着他的腰直笑,"那就不去。" 可她如今胎象稳定,精神头也足,成日里闲着委实闲得发慌。 燕淮想了想,又让她应下了。 到了靖王妃办赏雪宴的那一日,他亲自送谢姝宁过去。 京里的人虽然都已知道燕淮的夫人是敦煌城主的外甥女,但具体姓甚名谁,生得是何模样,众人却都还并不清楚。甚至于有人暗中揣测,怕是模样不佳,这才避着人不见。燕淮娶她,只怕是为的同敦煌联姻云云。 流言蜚语,暗地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是以这一次谢姝宁应了靖王妃的帖子应邀而来,得知了此事的人俱都兴致勃勃地想要一探究竟。 谁知马车停了,先从里头出来的却是燕淮。 众人愣了愣,旋即便看到马车帘子后探出一只手来,搭在了燕淮手上。 十指纤纤,被袖口绣着的淡红芍药一衬,愈发显得肌肤赛雪。 周围喧嚣微顿。 而后,里头出来一个人。 长发绾起,堆乌砌云,然而上头却只插着伶仃的一支玉簪,清凌凌,带着两分寡淡。 临近的那辆马车上正在下车的少妇看得最分明,心下暗中嗤笑一声。 可燕淮扶着她,像扶着珍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 众人微讶。 就在这时,被燕淮扶着的人抬起头来。 眉峰淡扫,仿若春月下的悠远山脉,带着两分慵懒闲逸。 她只看着燕淮,勾唇微笑,亲昵地说了句什么,燕淮便也笑了起来。 微风拂过,带起她鬓边碎发。 不远处方才暗暗嗤笑的少妇,在这一瞬间看清楚了她的脸。 呼吸一滞,双腿一软,她几乎站立不稳,扶着身旁的婢女方才站住了脚。 怎么可能会是谢姝宁? 怎么可能? 然而她看了又看,绝不会看错,站在那的人就是谢姝宁。 日光破开厚厚的云层,照了下来,照在谢姝宁身上那件平金绣百蝶斗篷上,上头的蝴蝶似是活了一般,在她眼前来回翻飞着,几乎要晃花她的眼。 自从她被送去庵堂里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谢姝宁。 明明上一回谢姝宁出阁的时候,母亲派去打探的人传回的消息说,她嫁给了一样貌鄙陋的商贾... 谢芷若手下用力,指甲陷入婢女的手背,惹得婢女一个不慎惊呼出声,众人顿时循声望了过来。她慌慌张张松开了手,狠狠瞪了身边的大丫鬟一眼。 大丫鬟却并不怕她,见她瞪眼看自己似要训斥,还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夫人且仔细着些,莫要失了脸面。"说到脸面二字时,话音陡然加重。 谢芷若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气得哆嗦。 泰帝即位后,天下洗盘。 谢家妄图重新来过,重新站稳脚跟有朝一日再次光耀门楣,于是任何值得利用的都绝不舍弃。她因了先前的事,迟迟不曾婚配,留在家中亦是无用,且年岁一日大过一日,往后就更是不成了。 正巧长平侯林远致的夫人离世,这门原本早就弃了的亲事,如今又被提了起来。 谢芷若想到林远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人人都道林远致前头的夫人是病逝的,可真相如何,外人焉能知晓。 早前她跟林家退亲的时候,因祖母的法子在明面上勉强扳回了一程,以至于林远致的婚事波折重重,最后由林老夫人做主,娶了她的娘家侄女。结果入门许久,却始终没有身孕,林老夫人日日盼孙子,便抬了个大丫鬟给林远致做妾,不曾想没两月便有了喜讯。 然而不等妾的肚子大起来,便出了意外一尸两命。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但凡是在大宅子里长起来的姑娘都能猜出个一两分。 谢芷若想着成亲之日,林远致对自己说过的话,又是一哆嗦。 他要她安分守己些。 谢芷若心中忿然,抬眼望去,却见被燕淮扶着的谢姝宁小腹隆起,已有四五月的身子,当下瞪大了眼睛。 敦煌城主的外甥女,成国公府的夫人... 怎么会是这样? 心头憋着一口气,憋得谢芷若只觉胸闷头疼。 明明她哪都不比谢八差,为何她就只能像是货物一般,被父亲拿来四处买卖?林远致只不过是个落魄小侯,便是这样的人家,如今也是谢家结盟的对象,可算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 凭什么,她就不能嫁给燕淮这样的人物? 她眼睁睁看着谢姝宁跟燕淮的身影远去,越来越远,蓦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场她盼了许久才收到帖子的冬宴,却最终没能参与其中。 谢姝宁却也只呆了片刻,便被燕淮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