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汪仁不咸不淡地看一眼灶台,"先洗了再升。" 小五磨磨蹭蹭站起来,将菜接了往外去,一面走一面小声腹诽着,明知人手不够,却偏偏不肯让人进厨房,真是作孽啊... 然则等到一盆子菜洗完,小五已冻得瑟瑟发抖,连腹诽都没力气了。 天原就冷得厉害,住在东城那么个人气旺盛的地方还直叫人冷得哆嗦,汪仁却领着宋氏偷偷来了泗水边上小住。外头的一江风月倒是瞧着美不胜收,雪景怡人了,这人可是要被冻傻了。 小五苦哈哈钻回厨房里,这次不用汪仁吭声直接就往灶前扑了过去,权当烤火了。 他蹲坐在那,恨不得将脑袋都埋进火灶里去。 汪仁提着把刀瞅见,就轻笑了两声,又打发小五去杀鱼。 小五闻言,脸一垮,就差真哭了:"哪有一大早就吃鱼的..."何况您这不是从来也不吃鱼的吗?!但后半句小五没敢说,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太太爱吃。"汪仁言简意赅地丢下四个字,转身往水缸边走去,背对着小五云淡风轻地吩咐道,"就要那条最肥的。" 小五心里泪珠子啪嗒掉,用大义赴死的姿态捉了鱼往外去,觉得自个儿比这鱼还苦。 太太那么个温柔和善的人,怎么就瞧中了印公呢... 可转念一想,印公对着太太的时候,却又比对谁都和善,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小五百思不得其解,众人亦是如此。 唯有汪仁甘之如饴,伺候宋氏穿衣吃饭享乐,是他最高兴的事。 趁着宋氏睡觉的工夫做完了早饭,汪仁也并不喊她起来,只让小五烧了水去耳房里沐浴了一番重新换了衣裳,这才慢吞吞往内室里走去。到了床畔将鞋子一脱翻身上去,隔着被子抱住宋氏,嘀咕起来:"再不起来可就日上三竿了。" "什么?什么?"宋氏睡得迷迷糊糊,闻言一把跳了起来,额头正正磕在了他下巴上。 二人一齐低下头,呼起痛来。 这一撞可撞得不轻,宋氏登时睡意全消,倒也顾不得揉自己的额,只急急去看汪仁的下巴,懊恼道:"瞧我这没轻没重的,等会青了可怎么好。" 汪仁任她贴着自己的下巴看,嘴里淡然道:"左右没外人瞧见,不损英姿。" "..."宋氏笑了起来,伸手握拳轻捶了下他肩头,"得了,也就你纵着我,过会小五跟玉紫看见了,还当我平日里对你非打即骂呢。" 汪仁腆着脸道:"那也行,非打即骂我也乐意。" 宋氏素来说不过他,见他这没脸没皮的样是半点法子也无,只得推他起身去给自己取衣裳来。 听见衣裳两字,汪仁心头一热,下意识朝她身上望去。 宋氏羞恼,催促起来:"倒是快去呀!" 汪仁就"是是是"地应着,一步三回头地去取干净衣裳来。 等到穿戴妥当洗漱过后,二人移步往外间去。玉紫早将饭菜摆好,连润口的茶都已斟得。 汪仁就满意地看了一眼玉紫,将人打发了出去,只自己举筷给宋氏夹菜,一面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味道如何?" "比早前那位刘大厨的手艺更好。"宋氏对他从不吝夸赞。 汪仁就眉开眼笑地得意起来,他的手艺就是跟刘大厨学的,这说明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焉能不痛快。 用过了饭,雪已渐止,只余下些许零星雪片。夫妻二人就命人搬了胡榻安置在了院子里的梅树下。 红梅开得正好,风一吹便是香风阵阵。 胡榻边上摆了只红泥小暖炉,热气暖融融地往上升腾着。玉紫抱着壶女儿红过来,将酒热了,不一会便有酒香四溢。隆冬时节,呷上几口小酒,暖身暖心,就着香雪白梅,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汪仁将自己裹得严实,连带着宋氏也不放松,将人裹得只见衣裳不见人。 宋氏啼笑皆非,说大不了呆在屋子里就是了。 汪仁却道不成。 和她一起梅下赏雪饮酒,乃是梦中一景。而今有了机会,他怎甘心呆在屋子里不动。若不然,先前燕淮跟谢姝宁家的那丫头闹着要一块来时,他也不会黑着脸斥了一顿胡闹,不准她跟来。 离开了两日,也不知阿丑那丫头,气成什么样了。 想着外孙女鼓着脸哇哇大哭的模样,汪仁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氏见他笑,不由狐疑起来:"怎么了?" "想起阿丑了。"汪仁往榻上坐下,拣了扇子给红泥暖炉扇了扇风,"阿蛮家的小子琮哥儿跟翊儿家的小子都安安静静的寻常连话也不吭,偏出了个阿丑跟皮猴子似的,也不知随了哪个。"他说着话,嘴边的笑意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