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骁冷冷睨着她:“这次你回来的所作所为,一而再地推翻了她在我心里应有的样子,我甚至告诉自己,江山易改,本性或许也会转移。因为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一直到我去查了你母亲的死,这才更加笃定,你根本不是那个小女孩。”
秦瑶颤颤地退后了两步,碰翻了地上的半人高青瓷花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就像她为自己编织的仲夏夜之梦的破碎。
“好笑,你怎么会是她。”陈淮骁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你怎么配是她。”
秦瑶嗓音颤抖,咬牙道:“陈淮骁,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早就不在了!你以为你还能找到那个女孩吗!你永远找不到了!”
“你错了,我不会找她,也没有这个必要。”
秦瑶诧异:“为、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不找她重温旧梦?”
“我不需要重温谁的旧梦,我的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
白茵怔怔地走出了起居室,助理小姐姐见她脸色不太好,生怕她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事,连忙迎上去:“夫人,您没事吧,陈总他……”
白茵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恍惚间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的一些事。”
那些她近乎已经遗忘的记忆,又被陈淮骁的一席话勾勒出来。
白鸽公园。
好像妈妈去世的那几天,
她的确常常去白鸽公园…
年仅五六岁的小白茵,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不想回家,在距离妈妈最近的小公园里,逃避着整个世界。
爸爸已经把另外一位阿姨和姐姐接回家了,她根本不想回去面对他们。
后来她在白鸽公园遇到了另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小男生,比她高一些,也比她大。
她遇着他好几次了,他都一个人躲在灌木底下偷偷地哭。
白茵和他相互作伴了几天,俩人喂鸽子、荡秋千,聊着和母亲相关的话题。
具体聊了些什么,现在的白茵真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连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子,记忆都已经彻底模糊,那时候她比他小几岁呢。
后来,白茵被父亲送到了外婆家,走得特别突然,甚至都没有机会再去白鸽公园和那个男孩子道别。
隐约记得男孩还和她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要给她带特别好吃的进口巧克力糖。
但再也没有下次了,白茵南下,一走十多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却不知道那个高个儿的少年一直在白鸽花园等她,一等…也是好多年。
……
白茵站在三楼的咖啡室落地窗边,看着夜幕降临的城市繁华绚烂的灯火。
陈淮骁忙完下午的公务之后,听说白茵在三楼一个人喝了一下午的咖啡,他匆匆下楼,走进了咖啡厅。
“刚刚听助理说你来过了。”陈淮骁坐到他面前,忙不迭便交待坦白:“秦瑶来找我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白茵耸耸肩:“我又没问你,瞎解释什么。”
“以前就是因为说得太少,误会太深,所以总是意难平。”陈淮骁深深地望着她:“从今以后,我会每天都向你表白,一直到我无法开口说话的那一天。”
白茵笑了起 来:“这谁受得了。”
“受不了,你也得受着。”
白茵站在窗边看窗外夜色,陈淮骁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今年的初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白茵又低头笑了。
陈淮骁眼底一片温柔:“笑什么?”
“哥哥,白鸽花园,你下次要请我吃的俄罗斯进口巧克力糖,我还有机会吃到吗?”
陈淮骁眼底划过一丝惊诧:“?”
“你好蠢啊陈淮骁,太蠢了!”白茵笑容越发清甜灿烂,用力拍了拍他胸口:“居然没把我认出来!
陈淮骁揪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凝望着她白皙清秀的脸蛋,从她的眼神里,似乎寻找到了当初小女孩留给他的东西。
那是他念念不忘好几年的坚定与勇气。
原来心上人,也是眼前人啊。
电梯门在顶层的私人套房开了门,陈淮骁从正面抱起了白茵,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这一晚,月光温柔地照着山野千里漫无边际的皑皑白雪,白茵背靠着落地玻璃,脑袋后仰,脚背绷直,坠落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之中。
……
白茵和陈淮骁去了陈老爷子的湖畔别墅。
老爷子让佣人做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都是南方的家常小菜,还有他下去亲手钓上来的鱼,分别做成了红烧和清蒸的口味。
白茵跟在陈淮骁身后,别别扭扭地走了进去,一言不发。
陈淮骁见她在门口磨蹭,于是拉住了她的手,带她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