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文很用力,大有夏倾歌不答应他,他就不放手的意思。
面对着病恹恹的他,夏倾歌一点办法都没有。
沉沉的叹息,她转头看向轩辕文,“轩辕,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并且尽力帮你完成。”
听着夏倾歌的话,轩辕文挣扎着开口道,“你能做到。”
“你说。”
“倾歌,”微微放开夏倾歌的衣袖,轩辕文用自己的双手撑着床,挣扎着依偎到床头,“我知道,自从中了尸蚕之后,我就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你为了给我治疗,费尽心思……”
“你要是单纯想说感激我,那就不用说了,留着力气忍忍疼更好。”
这些话,现在轩辕文说来,只让夏倾歌觉得心酸。
她不想听!
对于夏倾歌的反应,轩辕文也不意外,夏倾歌自来都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尤其是对熟悉亲近的人,更是有一说一。
她不喜欢虚假客套,虚与委蛇自然能省则省最好。
心里想着,轩辕文勾唇。
“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只是倾歌,你和天绝已经为我付出了许多,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们了。昨日的事,我也不是一点印象没有,今日再来,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羽和我两个人,命已经联系到了一起,这说来荒唐,可却也是件好事。”
对上夏倾歌的眸子,轩辕文痛苦的神色中,更多了几分郑重。
也不用夏倾歌回应什么,他自顾自的继续。
“倾歌,生逢乱世,活着就是最重要的。小羽诡诈,这种人不好对付,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也许你们还有其他的盘算,暂时不能要了她的命,可我知道她是中了你的毒,才会如此痛苦的,我希望你们不要被我打乱了脚步,从而给你们自己惹麻烦。”
轩辕文的话,让夏倾歌不由的愣了愣。
就是这片刻的怔愣,恰好印证了轩辕文的猜测,他抿着唇,抑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痛苦呻吟,之后许久才继续。
“不要因为我,而去给小羽解毒,一旦有了这个开端,那日后你们因为我而受人掣肘的事,就会层出不穷。那样的话,我活着就是拖累,还不如死了的好。倾歌,算我求你,给我几分活着的尊严,我不想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拖累,你明白吗?”
夏倾歌如何不明白?
轩辕文也好,夜天绝也罢,甚至于司徒浩岚和顾书浔,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他们出身高贵,有着与生俱来的家世和荣耀,偏生又有足够的本事,让他们能够在这份荣耀之上,更添几分傲气。他们这样的人,傲骨嶙峋,他们将骨气浸润到了灵魂里,宁可高傲的死,也不愿苟且没有尊严的活。
轩辕文不想成为拖累,他不想那样苟活。
这道理,夏倾歌懂。
看着轩辕文,夏倾歌道,“轩辕,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人这一生中,又有多少是能够随心如愿的?你早就想要一世安稳,可从你出生开始,从轩辕景针对你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你没有什么安稳可言。
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和天绝,可是轩辕你有没有想过,你大可以傲气的说生死无惧,但天绝会如何想,我会如何想?人都说将心比心,若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你知道该如何救我,你能因为我不想拖累你,就坦然的放手吗?”
夏倾歌的问话,直直的戳到了轩辕文的心上。
扪心自问,他不能!
对于夏倾歌,他从最初的博弈欣赏,到浅浅的喜欢,再到之后求而不得的释然,到现在将她当成朋友来看待……他太了解夏倾歌对他而言,甚至于是对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人而言,有多重要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得拼尽全力,不到最后一刻,他做不到放手。
同样,夏倾歌也是。
看着轩辕文了然的模样,夏倾歌道。
“只要有希望,我和天绝就都不会放弃,你也不要觉得拖累了我们,亏欠了我们。轩辕,我们是朋友,不必计较这些。况且,人活着就有未来,来日方长,你若真觉得欠了我们的,那以后就拼命的对我们好得了。”
说完,夏倾歌也不再等轩辕文的反应,她直接转身出去了。
轩辕文如何说,她的主意都不会改变。
高傲是死,固然不错;可是,能够在摧残和折磨中挺拔的活着,将自己的生命燃烧的更有价值,同样值得敬佩。
轩辕文的命在她手上,她希望他活的更有价值。
当然,那也会更幸福。
夏倾歌走的很快,洒脱又坚决,轩辕文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不禁氤氲起一片湿润。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父母兄弟尚且那般对他,可夜天绝和夏倾歌两个人,却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这份恩情,日后他定加倍奉还。
就如同夏倾歌说的,若有来日,他一定拼命的对他们好,否则他就不叫轩辕文。
轩辕文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些,夏倾歌都不知。
当然,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多做评价,或者去说一些客套的话。
与人交往,本来就是以心换心的,若是她和夜天绝为轩辕文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