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还是那句话,娘虽懦弱,可到底还是能做些事的,你若有什么需要娘的,直说便是。另外,你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护着我,我经历了一世风雨,还撑得住。你这样处处为我考虑,太累了。”
有女儿关心,岳婉蓉自然是高兴的,可她也心疼夏倾歌。
同样的年纪……
远的不说,就说云思思和上官嫣儿。
家世上,安乐侯府虽说并没有实权,可到底有个侯爵撑着,比之定阳王府和上官府,也差不了太多。
可云思思是小郡主,被定阳王夫妻宠大,无忧无虑,满心的天真。就算如今只身在外,有了些许忧虑,也不过是儿女情长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上官嫣儿,出身书香门第,她整日与书为伴,学得了一身淡然。若不是上官义那桃李满天下的名声被皇子们看中,想要拉她入局,成为身后倚仗,她大可以万事不扰心,只读圣贤书。
她们的日子,都过得恣意,过得随性洒脱。
可偏偏夏倾歌是个例外。
侯府内的乱子,她来摆平,皇家的不满,她来承担,皇子的裹挟,她得应对,连带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家国乱事,她也要费费心力。到如今,她怀着身孕,还要去和暗处里的人斗……皇甫家、贺兰家、恶人谷、单家、还有那什么苏怜惜……
她这日子,哪有半分的舒坦可言?
夏倾歌承担的太多了。
这当娘的,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岳婉蓉高兴自己有这么个能干的女儿,可更多的时候,她宁可夏倾歌不那么能干,就乖乖的待在夜天绝的身后,受他庇佑,也能少几分辛苦,少几分危险。
可她知道,夏倾歌不是那样的人。
她这当娘的,什么都帮不上她,就只能希望上她添麻烦,不拖后腿大约就是帮忙了。
岳婉蓉心里,如何好受?
这些话,岳婉蓉一个字都不会说,不过聪慧如夏倾歌,又如何看不出来?
回握住岳婉蓉的手,夏倾歌缓缓用力,“娘,我不累,你不知道,刚刚我和天绝在外面,看着你和爹下棋,你们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很安宁,很幸福。那一刻我觉得,真的就算做再多都是值得的,因为不管外面风雨多大,我都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你,有爹,有长赫,有天绝,还会有我的孩子……娘,我真的很幸福。”
体会过孤苦伶仃的一世,夏倾歌才更明白,一个温暖的家于她而言,有多珍贵。
现在,她真的很满足了。
夏倾歌的话,让岳婉蓉不由的又红了眼眶,可她心里暖暖的。
“你这孩子,就会说好听的话来哄我,我已经好久不流泪了,连你爹都说我厉害了,你还招引我落泪,小心我收拾你。”
“只要爹不因为心疼你而收拾我就好。”
“你这丫头,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什么话都浑说。”
“我说的是事实。”
说着,夏倾歌冲着岳婉蓉笑了出来,她的笑很灿烂,很真诚,很美。哪怕是许多年以后,岳婉蓉依旧记得那一夜夏倾歌的笑容。
她在夏倾歌的笑里,看到了家的力量。
夏倾歌在岳婉蓉这并没有久留,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她便出了屋子。夜天绝在院子外等着,他们两个便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直到屋里,夏倾歌才将卷轴打开。
只见一副妙手丹青,清晰的呈现在纸上,画上有岳婉蓉,还有一个老者,另外还有一个和岳婉蓉年岁差不多的男子。这画虽是新作,可画上的人却都要年轻许多,许是岳婉蓉比着当年的记忆,一点点描摹下来的。
对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外祖父,夏倾歌心里,总归是有些亲近的。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岳澜庭。
“天绝,你看可像?”
夜天绝就在夏倾歌的身边,夏倾歌拿了这画回来想要做什么,他又如何不知?一直就在夏倾歌身边守着,夏倾歌看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听着夏倾歌的问话,夜天绝沉沉的叹息。
“根据画像来看,小羽的脸型和眉眼,的确与小舅舅有几分相似,可是倾歌你也要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大千世界,相似的人何其多。
单凭一张脸,就断定两个人的关系,这未免太不牢靠了些。
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设想的。
夏倾歌听着夜天绝的话,勾唇笑笑,“这世界上相似的人的确多,单凭这幅画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却是印证。贺兰云萍给小羽的解药,给小舅舅吃是无碍的,也就是说,他的血液与药物相溶。”
而偏巧是这份相溶,能够让小羽安然无恙。
这,就是奇怪之处。
夏倾歌所说的,夜天绝也懂,只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将画从夏倾歌的手中拿出来,夜天绝勾唇笑笑,“你本就有放过小羽的心思,九转黄泉的解药也已经调配好了,也就是说,你为她治疗这件事,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有所改变。所以,她是不是小舅舅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对上夜天绝的眸子,夏倾歌也不瞒着。
“虽说她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