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多年,管家还没看过单意这副模样呢。
瞧着他隐隐在大怒的边缘,管家的心里,开始惶惶不安。夜里的这场火,烧得太过古怪,而且烧的又是珍宝阁,是单意心尖在乎的东西,管家真的有些怕。
“老爷……”
看着单意,管家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里都带着两分颤抖。
单意听着,冷眼看向他。
“你再跟我说一遍,之前来人送字画时,具体是怎么说的?”
听着单意的问话,管家不由一愣,“老爷,你的意思是,咱们珍宝阁着火,是那送字画的人做的?难不成,这是引老爷回来的一个局?难不成,他们的目标是老爷?”
管家诧异又惊恐,他的声调陡然太高,声音里全是颤抖和后怕。
他所说的,也是单意所想的。
根本懒得多解释,单意只冷冷的道,“别说那些废话,我只问你,之前送字画来的人,是怎么说的?”
心里大概有了谱,听到单意再问,管家哪敢藏着掖着?
微微思量,他便急忙道。
“那是午后没多久,门房的小贵子就来报,说有人来找老爷,要送礼。老奴想着老爷这庄子是私宅,虽然也有人知道,可总归知道的人不多,若是要送礼,恐多半都是送去凌霄阁的,不应该往这来,也就没在意,让小贵子将人打发了,让去凌霄阁。
可是那人没走,还让小贵子传了话,说他家小姐今早和老爷起了冲突,言语上多有不恭,回去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对,所以才将道歉礼送过来,若是老爷不肯收东西,他回去没法交代。老奴心里想着老爷为人和善,与人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不大,他这话有些漏洞,便不敢多信。
老奴没让小贵子回话,而是自己出去瞧了。
门外送礼来的是个男人,看穿着打扮倒也不差,像是个管事的。老奴去问,才知道他是苏家的管家,名叫苏浩。他家小姐,闺名怜惜。
那苏浩说话倒是客套,哪怕是对着老奴,也说了不少好话,还让老奴多在老爷面前美言,说他家小姐只是因为心里藏着事,才一时心急,言语不恭,这本不是冲着老爷来的,还请老爷不要放在心上。他还说,老爷和他家小姐相识多年,一直帮扶着他家小姐,否则他家小姐的日子,也不能过得这么顺遂。这一次,即便老爷不能帮忙,但也不要因为她一时的言语冲撞,就断了两家的情分。
之后,他将东西交给了老奴,说是他家小姐好不容易淘换来的,宝贝着呢,一定要老奴转交给老爷。老奴虽然不懂字画,但过手的东西,还是谨慎了些,之前仔细的瞧了瞧,确实是好东西,这才给老爷传了消息。”
管家也能感觉到,今夜的事不大对。
害怕单意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管家恨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详详细细的,免得遭殃。
可他这解释的越细,单意脸上的表情就越冷。
苏怜惜是什么人?
苏浩又是什么人?
跟他们打了那么久的交到,单意可以自信的说,对他们的性子了如指掌。苏怜惜是个心高气傲的,她借着原本苏家的底,拿着钱财和人手,胡作非为不说,却还想要操控全局,把所有人当成是傻子似的,全都利用尽了。
至于苏浩,那是有什么主子,就养什么狗,苏浩的那股子傲气,也不是对什么人都能低头的。
一早上,他们才撕破了脸皮,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伤人的话都说尽了,苏怜惜怎么可能转头道歉?
苏浩又怎么可能说那么多好听的话?
偏偏他们道歉了,好话也说了。
解释,也就只有一个:都是做戏。
相交多年,苏怜惜知道他有这雅韵山庄的私宅,更知道他的珍宝阁内,藏满了珍贵字画,他就好这一口。所以,她让苏浩过来送字画,跟管家说尽了好话,引他回来,而后让他进珍宝阁,他们在藏在暗处里放火,还下了迷烟,想让他陪着那些字画,一起化为灰烬。
苏怜惜是个狠人。
不能成为同盟帮手,就斩草除根,让自己成为一具尸体,一个死人……
这事,她倒是干得周全。
周身忍不住散发出一股子冷意来,管家觉得,单意此刻冰冷的能够杀人。他看着单意,都觉得自己忍不住颤抖。
“老爷,这事……”
“你去,准备笔墨,我写一封拜帖,你给我送到闲云山庄去。”..
“现在?”
“明日一早。”
单意倒也还没失了理智,眼下时候不早了,他没的这个时候上门的。
“记住,你亲自去,将拜帖交给战王爷,就说明日午后,我要登门相见,有要事相告,还请他务必腾出时间来,与我见一面。若是他再细问,你就将今夜珍宝阁大火的事,全都告诉他,包括苏怜惜送来字画的事,也都告诉他。记得,看看他的反应。”
其余的交代,管家倒还能够理解,只是,观察夜天绝的反应做什么?
管家不明白,单意却想得通透。
虽然他已经确信,珍宝阁大火,想要烧死他的事,是苏怜惜和苏浩做的,可是,他还得去试探试探夜天绝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