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歌的眼神,水长老看的清楚,他也蹙眉思量。
的确,司徒轩是知道司徒雄的死讯的,这个时候将消息捅出来,他凭借着司徒家大爷的身份,的确很容易得到家主之位。
可是,这也只是一面而已。
因为风长老的死,整个司徒家都人心惶惶的,家里不说乱成一团,但状况却也绝对算不上好。爆出来司徒雄的死讯,那司徒家必然会有一场大乱。一面是大家为了安危而恐慌,另一面则是为了野心和欲望而疯狂。
这个烂摊子,不是司徒轩能收拾得了的。
只怕一旦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司徒轩会直接被司徒家的这股暗潮给吞没了。毕竟,那时候的他,顶着司徒家大爷的身份,根本就是个活靶子。
心里想的通透,水长老迅速看向夏倾歌。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先按兵不动?”
“嗯,”夏倾歌点头,“司徒轩的院子里,有我们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咱们的视线。稍后我会找机会,给里面的人传消息,让他们盯紧了十二公子的事,只要能确保十二公子平安,那其他的……他们想怎么闹腾,都不打紧。”
反正,不论司徒浩鸿是怎么谋算的,司徒轩都会是首当其冲受影响的那一个。
反倒是对于他们,这件事怎么发展,对他们影响都不大。
原本王伯听到夏倾歌说等等,又说了司徒雄的死,以及其他的事,他还以为夏倾歌就不会再顾着司徒浩成了呢。没成想,夏倾歌居然说了,保证十二公子平安……
这在王伯听来,就是最动听的话。
司徒家的一切他都不在意,只要司徒浩成能好好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心里想着,王伯看向夏倾歌的眼神,不禁更多了几分感激。
……
司徒家,穗丰苑偏西的小厨房里,一个从外采买回来的小厮,跟人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没有,家里好像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我听说,家主不是去闭关了,而是死了。只不过,上面的几个长老瞒着,想要夺权,才没将这事爆出来。他们给大爷下了毒,想要毒死他呢。”
“这怎么可能?”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想想,最近大爷身上是不是总出问题。一会儿这不舒坦,一会儿又中了那个毒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未免太巧合了。要我说,这事保不准就是有人在背后安排的,那些人为了利益权势,哪还讲什么良心?一个个黑心肝了,大爷才这么惨。”
“可现在水长老和云长老,以及方长老他们共同主事,也没出其他的乱子啊?这……”.
“水长老和云长老,可都是跟战王妃亲近的,之前古长老被战王妃收拾了,他们两个长老不也什么都没说?可见,他们根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是站在一起的。至于方长老,孤掌难鸣,只怕他站在那个位置上,就算想做些什么,也会因为势单力薄而落败。这司徒家,怕是要变天了。”
“难不成,这司徒家,还能变成战王府?”
“有什么不可能?你别忘了,那战王妃可是说了的,她才是司徒家的嫡系血脉,她根本就不将大爷看在眼里。若是家主真的死了,那她还能让大爷上位?”
“这么说,这事倒是有些奇怪……”
谣言无脚遍天下,流言从来传的都是最快的。
原本不过是两个下人窃窃私语,可很快,这消息就在司徒家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司徒家各房的人,也开始心里嘀咕。乱世多枭雄,若是司徒雄真的死了,那司徒轩难当大任,他们谁都可以上去拼一把。掌控着一个家族,总比被人掌控着要好的多。
只不过,司徒雄闭关的消息,是风长老还在的时候就传出来的。
眼下,突然说司徒雄死了,可这其中的因由经过,又没人能说清楚,是以大家对这个说法,还保持一定的警惕。枪打出头鸟,在事情没确定之前,谁都不愿意先冒头。免得被人当成了活靶子,为他人作嫁衣裳。
大家怀着这样的心里,整个司徒家都保持在一种看似平静,实际上暗潮涌动的状态上。
司徒轩可等不了。
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被克制住了,可到底一直没痊愈,还有些不舒坦。司徒轩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每次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起只有一步之遥的家主之位。他受不住这虚假的平和,故而忍不住出了院子,去找了方长老。
司徒轩心里清楚,不论水长老和云长老怎么撇清,但他们心里是向着夏倾歌的。所以,这件事找他们没用。
他能够博取到的支持,只有方长老。
只不过,司徒轩根本不知道,从一开始,方长老就被换了。墨桐,那是实打实的夜天绝和夏倾歌的人。
方长老的院子。
司徒轩来的时候,墨桐正在药房里捣鼓东西。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可是因为要装扮成方长老,墨桐每日里,都会按照方长老的习惯,在小药房内待一段时间。他刚刚捣鼓的,是夏倾歌给他的一些药。
听到有人来通禀,说司徒轩来了,墨桐也不诧异。
“去将人请到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