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像安珞听得那么清楚,但安瑾、徐煜和安珀也都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周边古怪的氛围。
三人俱是偷偷打量了安珞一眼,担心她会受此影响。
可安珞却是全无在意,这些来自旁人的目光和话语,无论善意或恶意,她都已经看过、听过太多,早已见怪不怪,又怎会心生涟漪?
毕竟以她的身份,但凡是长了脑子的,就不会非要跑到她面前来招惹,与安远侯府和徐太师府交恶。
至于背后蜚语,
于她,不过浮云。
但世界之大嘛……也不是人人都长了脑子的。
咻——
啪嗒。
细微的风声从身后袭来,安珞微微侧身偏头,一道黑影擦着她帷帽上的白纱从眼前掠过,掉落到她身前的地上。
——是一支壶矢。
速度很快,力道十足,这可不是投壶该用的劲力……
安珞很确定,这支壶矢并非失手,反是一开始便冲着她来的。
安珞转头向那壶矢的来处望去,就在投壶场上,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嘁,竟然没中!
安珞一出现,萧芷萱就注意到了。
毕竟安珞的身形实在好认,又只有她一人带着帷帽。
她本想让李四郎打掉安珞的帷帽,使安珞那张丑脸现于人前,狠狠地丢人!就像她前两日买马时一样!
谁知这计划竟没有成功,萧芷萱心中一阵懊恼。
她心中不顺,面上不免也露了几分,沉下脸白了眼身旁的李四郎,低声抱怨道。
“哼,还说什么百发百中呢,都是吹嘘!让你投个帷帽竟都没中……真是废物。”
萧芷萱的声音很小,也就只能让身边的李四郎听到,到了最后几个字更是几乎呢喃,连李四郎也没听清。
李四郎本是想讨美人芳心,却不想此时弄巧成拙,顿时懊恼道:“本是能中的!谁知她怎么突然回头,这才被躲开了!”
他扔出那壶矢,明明是直朝着那帷帽的帽檐去的,又是选了侧后方的角度,命中前本不该被发现。
他可不觉得一个姑娘家,会有提前察觉到壶矢,又及时避开的本事,定是碰巧罢了!
萧芷萱可不管他怎么解释,见安珞注意到了她,便扬起下巴,挑衅回望。
不等安珞作何反应,注意到壶矢的安瑾,却已先一步怒道。
“你这人,往哪扔呢?”
他们人在投壶场侧面,中间很是隔了有一段距离,便是投壶技术差也不该差到这般,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的!
李四郎虽然认出了徐煜,但他爹是左相一党,无需依附于太师府,再加上他看安瑾只觉得面生,便也没怎么在意,随口道。
“投壶嘛,难免有失手,一支壶矢又伤不到人,何必这般计较。”
徐煜本是没在意,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对,皱眉道:“李启,你怎么说话的?本就是你失礼在先,怎的非但不道歉,还反过来责怪我们了!?”
李四郎也在隆贤馆进学,算起来跟徐煜还是同窗,但李家与徐太师府几无往来,两人又向来没什么私交,平日也交谈甚少。
几人之间的冲突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原本进行到一半的投壶比试也停了下来,便是路过此处的公子小姐们,也都驻足向这边望来。
见众人都注意到了这边,萧芷萱便也收了挑衅之色,摆出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娇声开口。.
“徐三公子此言差矣,这春日游园,大家在此投壶本是同乐,之前李四公子技艺高超,大家正看得精彩……可公子一来就如此斤斤计较,打断了投壶,岂非破坏了大家的雅兴?不过是件小事,两位公子这般咄咄逼人,难免落了下乘吧?”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这姐姐家住洞庭湖吗?一手道德绑架玩得是真溜啊!
萧芷萱此话一出,安珀明显察觉到周围人瞄向安瑾和徐煜的目光增多,其中还隐含着不赞同和谴责。
她下意识瞥了眼身边的安珞,可有帷帽的遮掩,也看不清安珞的神情。
到底是念着拿人手短的道理,安珀也开了口。
“到底是谁斤斤计较啊,本就是这位李公子先扰了别人,道声歉告个罪不就完了?若真不想耽误别人,有这功夫八遍歉都道完了……非要纠缠不休地说这许多,实则不就是死不认错?”
安珀嘟嘟囔囔地说了这些,那语气倒不像是对李四郎和萧芷萱说的,反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她这音量可是不小,周围人都听清了她的话,顿时也觉得有理,又重看向了李四郎和萧芷萱。
萧芷萱闻言一噎,刚要再开口反驳,却听到那边安珞一声轻笑。
“说的极是,有些人……可不就是爱做这种死不认错,又倒打一耙之事?”
安珞没有指名道姓,旁人只以为她说的是李四郎,可萧芷萱却听出了,安珞这分明是在以几日前的马祸之事对她挑衅!
安珞这一开口,众人的目光便不自觉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她身形高挑气质出众,帷帽又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本就引人注目。
之前不开口则已,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