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那惯来好用的伎俩,地痞淫笑了两声,故意扬高了声音,想叫周围人都将他的话听去。
“樊夫人你可要想好,你爷爷我胆子可小,你这般死啊活啊的威胁我,万一我这被吓得嘴一个哆嗦,不小心把你以前那些事都给抖搂出来,闹个满城皆知,到时候你这臭、私、窠、子、里、的、淫、妇……哦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你那随了你,自己个儿往太清观里钻的淫娃闺女,难道还能有脸……”
“嗷——”
那地痞话刚出口,樊夫人便已是气得打颤、牙关死紧,待到那地痞又说到她的女儿,她终于再也忍不了片刻,整个人如同一只愤怒地母豹,嘶吼着向着那地痞扑去!
地痞也没料到樊夫人竟如此不管不顾地向自己扑来,更别说樊夫人怒极之下、根本再顾不得什么木凳不木凳的,直接便以自己的指甲、牙齿为武器,扑到他身上抓挠撕咬。
“啊!!!”
那地痞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惨叫,手臂上被樊夫人狠狠咬了一口瞬间便见了血,脸上也被抓出了三五道血痕。
若非他躲闪得及时,怕是一只眼睛都要被失去理智的樊夫人、当场抠得瞎掉。
可樊夫人到底是个普通妇人,她这一下怒极而击能伤到地痞,也是占了出其不意地便宜。
此时地痞吃痛,自是再不敢掉以轻心,当下也发了狠劲,被咬住的那只手臂、反手便顺势死死掐住了樊夫人的脖颈!
“你这贱人!!!看我今日不废了你!”
他半眯着受伤的眼,高举起另一边的拳头,使上十分的力气怒吼着、便要向樊夫人脸上砸去!
而樊夫人即便此时、也仍紧闭着牙关未曾松口半分,只面对着直冲自己而来的拳头、下意识闭上了眼……
铛——
剑刃破空之声响起,随之掉落的是那地痞五只齐根断裂的手指。
那地痞初时只觉得手上一轻,随着涌出的血色溅到脸上,随后延迟而来的疼痛、才让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放开了樊夫人、捂着自己的断指处惊惶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
在地痞的惨叫尖声中,樊夫人只觉得脖间一松、恍惚地睁开眼,手臂上一阵轻柔的力道传来,将她向后拉去——
安珞将樊夫人扯到自己身后,上前一步、挡在了樊夫人与那地痞之间。
她冷眼看着那地痞捂着手掌躬身哀嚎,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中软剑沾上的鲜血。
那地痞很是又哀嚎了几声,好不容易稍稍习惯了疼痛,看到地上自己混杂着血泥的断指、才反应过来高喊着求医。
“大夫……大夫!庆余大夫呢!庆余大夫救命!”
安珞此时的位置正挡在了门前,那地痞虽欲冲出院子,却又实在害怕安珞手中长剑、不敢靠近,只能声音颤抖地冲着院外的方向嘶喊求救。
庆余大夫本是照看过了这院子的受害女子后,又去了隔壁轻症女子的院子。
之前他只是隐约听到这边似乎有些喧闹,但不知具体情况也就没有太在意,直到此时听到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求救,这才惊觉不对,忙匆匆跑出了隔壁院子、向这边赶来。
安珞也听到了院外、庆余大夫正靠近此处的脚步声,她漠然看了那地痞一眼,目光一转、落向地上那几根断指。
她微微凝眸,手中剑花一翻,唰唰几下——
地上五根断指瞬间又断成了十节。
待到庆余大夫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沾了血污、但并无大碍的樊夫人,持剑在手、冷然而立的安珞,以及看起来伤得最惨的地痞。
“大夫!庆余大夫!”地痞看到庆余大夫急忙哀声求救,“大夫救我!我的手!”
庆余大夫看到这般景象也免不了懵了一懵,他下意识看了安珞一眼,却并未从安珞那得到什么暗示。
虽然他相信安珞的人品,知道她不会无故伤人,可到底医者仁心,他还是叹了口气绕过安珞,向那地痞走去。
安珞静静看着庆余大夫上前、并未阻止。
庆余大夫查看了那地痞手上伤处,又看了看捡回的十节断指、顿时默了一瞬。
这指根处的伤痕倒是齐整,眼下他这伤得时间还算,若只是伤在此处,他倒是还能有个六七成的把握,能将这断指给接回去。
可坏就坏在,这每根手指上,还在中部又截断了另一处。
而这第二处……他是不知这是以怎样的手法做到的,但很明显这中部截断之处,直接绞烂了手指上的筋脉和经络。
纵使他强行将这指头给接回去,无筋不可动,无经不过血,也不过就是一滩早晚要腐坏的烂肉而已……
庆余大夫叹气一声,抬头看向安珞,心知这绝对是安珞有意废了此人的五指。
可安珞只是神色如常地与他对视了一眼,既不逃避、也无悔意。
“大夫?庆余大夫?我这手指……”
见庆余大夫一直不说话,那地痞不由得更是焦急、慌忙问道。
地痞的询问声让庆余大夫回过神来,他看向地痞,略略沉吟了几息,开口道。
“老夫医术不精,怕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