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听爹说起过,我还记得爹说,祖父过世时他在边关,那文书本是该一式两份,他和二房一人一份,因着他当时无法赶回京城,他的那一份便交由外祖父保管,而另一份应该是在邹太夫人手中……怎的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祖父留下那文书,原意是想让我们与二房就此分家的。”安珞略压低了音量,轻声道,“……我有意遵祖父之意,将此事完成。”
安瑾闻言一惊,顿时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家妹子,一时间被这突然的消息给惊了个无声。
眼见自家妹子一脸平静,显然不是随口一语、而是深思良久,他这才忙整理了一下情况,想跟上安珞的思路。
“这事……是爹的打算?福安堂那边能答应?”他问道。
要说这分家之事,其实的确是早就该做了,而这一直未分,既是因为他们爹之前一直在边关,顾不上京城的这些糟烂事,也是因为邹太夫人的缘故。
邹太夫人虽是安平岳的继母,可终究占了个“母”的名分,更有老侯爷遗孀这一层身份。
因此安平岳与邹太夫人之间的这“孝”道中,不光是有继母子之间的“孝”,也有对自己故去老爹的“孝”在其中。
就算身为武将,他也不能对此就全无顾忌,比起强行分家、让邹氏闹起来惹来麻烦,倒还真不如先暂且收容着二房留在府中,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说。
这也是一直以来,安平岳容许二房留在侯府的真正缘由。
安珞摇了摇头。
”……我还没有同爹说起此事,本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再同爹和大哥你说,但大哥你之后要离开很久,我才想将此事与你说说,至于邹氏那边……”
她微微勾唇、冷笑了一声。
“等时机到了,自是也容不得她不同意了!”
听安珞这样说,安瑾也就点了点头:“若真是有机会……就凭他们之前把手伸到你院子里那事,就知他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这方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和爹商量着做便是了,只是若真是将二房分出去……四妹妹那边你可有打算了吗?”
安珀毕竟是安平桧的女儿,若真是分家,四妹妹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离开。
可是四妹妹在二房中本就多受欺辱,近来又与他和珞儿这般亲近,到时怕更是难免会被二房迁怒。
安珞颔首,轻吐出两字:“……邹氏。”
见安瑾不解,她又补充了一句:“大哥觉得,邹氏可是会选择,同二房一起离开侯府?”
邹氏说是疼爱亲子、亲近二房,可那说到底,也是要建立在先保全自己富贵的基础之上的。
若真到了二房不得不离开的地步,她可不觉得邹氏能舍得放下侯府之中的富贵,去跟着二房过活。
“你是说……让邹太夫人留下四妹妹?”安瑾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对。”安珞应道,“这身为祖母的,留下一个孙女、或者再多一个姨娘在身边伺候,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吗?”
至于那邹氏会不会依着她的意思来办……
她既然能有法子逼着邹氏同意分走二房,自然也能逼其留下安珀。
安瑾赞同地点点头:“珞儿你既是有了计划,那便放手去做吧,若真是能让二房那一家里离府……想来姝语嫁来后的日子,也不会再有波折。”
少了那孙氏、安翡那两个爱生事端的,就剩一个邹太夫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他自然也就不必再担忧姝语受谁的委屈了。
安珞闻言一乐:“放心吧大哥,就算他们到时还在府中,我也定然不会让大嫂受半点委屈的!毋需担忧,毋需担忧!”
安瑾被自家妹子笑得又是一阵脸红,轻咳了两声,直说时辰不早了,要继续收检行囊,这才将这话题糊弄了过去。
等到安平岳安排好一切,来琨瑜堂带安瑾偷偷离开时,安珞并也就没再跟着一起,只目送着安瑾离开,心中默默希望着自己大哥此行、能够平安顺利。
之后的几天中,为了遮掩安瑾假伤离开之事——尤其是不能让府内二房和福安堂那边发现,安珞便借着照顾伤重大哥的名义、一直待在了琨瑜堂里。
虽然自安瑾“受伤”被送回琨瑜堂后,琨瑜堂的卧房便一直紧闭,除了见雨还会进出伺候外,没人再见过安瑾。
但有着安珞时不时伪装成安瑾从屋中发出的声音,侯府上下已经对大少爷坠马重伤一事、深信不疑。
在裴府和安远侯府,接连传出裴侍郎病重、以及安瑾受伤的消息后,与他们两人都有直接关联的裴姝语,自然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随着安翡和孙氏出府了几趟后,一条据说是从安远侯府中流出的消息,便在京中贵眷的圈子中偷偷传开,说是安瑾这次伤得极重,而且医治过后也不曾好转,难料凶吉。
而安平岳在朝堂上、代子暂交军职后,更是使得这消息更多了几分可信。
京中紧接着又有了一条流言,说是裴姝语命带不吉。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不知多少人等着看裴姝语的笑话,看她何时会被侯府退亲。
但让人意外的是,安远侯府非但没有传出退亲的消息,甚至还有消息称,侯府最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