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迟文修快死了?”西厂一间房内,传出温润的中年男声。
接着又是是另一道稍显尖细的声音道:“消息是否属实还不知,下官已经派人去东厂探听虚实,不过……”尖细声音停顿片刻,又接着道:“我昨日见那迟文修面色确实异常,看着没往日精神。”
“是吗,若是你侄儿说得真是属实,迟文修已经毒入骨髓,命不久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这是老天都在帮咱们,厂公,依我看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将迟文修彻底解决了。”
“哼,能解决的倒是真好,你去将那个什么狗叫过来,本公要当面问问他。”
“是。”尖细声音应道,转而对外高声喊道:“来人,将闻少爷院里的麻二狗喊过来,厂公要见他。”
得知谭布要见自己,曲暖瑶一点也不惊讶。
她这是她预料之内的见面。
从毛炎那得知养孔雀的是田辽的远方外甥,她就故意接近,顺道透露出迟文修中了毒。
而且还是必死的剧毒。
果不其然,田辽那外甥将她说的话,全部传给了田辽,田辽也如她所想报告给了谭布。
现在谭布就是来找她验证这件事的真假。
曲暖瑶跟着来喊人的太监,来到谭布的小院。
“小人见过厂公,见过千户大人。”曲暖瑶学着其它他太监的样子,对着谭布和田辽弯腰行礼。
谭布抬抬手,声音温和:“你就是麻二狗。”
“是。”
“本公且问你,迟文修中了你下的毒,这事可是属实。”
“属实。”曲暖瑶道。
“哦,那你与我说说,是如何下的,迟文修又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他最多半年活头吧。”曲暖瑶道。
她抬头看了一眼谭布,才接着说:“下毒方式也简单得很,那晚我被迟文修用刀砍了后背,趁着他不备,我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粉对着他的脸扬了上去,那晚起风,迟文修呢正好迎风吸进了我洒的药粉,就中了毒。”
“可有什么凭证。”谭布问她。
曲暖瑶:“小人愚钝,厂公指的凭证是?”
“你这蠢奴,你说你给迟文修下了毒,可有什么证据或者证人为你证明你说得是真的。”一旁的田辽厉色呵斥。
曲暖瑶忙摇头:“没有。”
“没有证人那岂不是任由你这一张狗嘴胡说。”
听着田辽不尊重人的话,曲暖瑶皱起了眉,“这怎么是胡说呢,我确实下药了,千户大人你不能无凭无据的就说我骗人呀。”
“好一张嘴快的狗嘴,迟文修武功高强,旁人近不得身,怎么凭你就能下得了毒。”
“大人你是不是没带耳朵,小人都说了,是趁着迟文修不注意洒的,不注意。”将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说出,曲暖瑶眼睛看行田辽的目光带着鄙夷,
在田辽眼中,曲暖瑶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末等人,和西厂的其他太监没什么不同。
但一个人末等人敢用这种人眼神看他,田辽怎么能容许。
当场就要发飙:“狗奴,牙尖嘴利,看我......”
“看来,你所下的毒并不常见。”
被谭布的话打断,田辽立刻住了嘴,只是看向曲暖瑶的目光带了几分威胁。
曲暖瑶装看不见,对谭布解释:“厂公有所不知,我下的毒名为穿肠短命鬼,这药跟别的毒药不同,它初时会让人如受了重伤,接着又会产生让人误以为是在慢慢好转,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时候,就在中毒者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痊愈时,药效会在一个普通的时间,砰!一声在体内爆开。”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
曲暖瑶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无比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忽悠人。
谭布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相信,只是道:“世间真有此奇药。”
“有。”曲暖瑶点头,继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小人在净身之前,曾在坊间流浪,跟过一个专门给畜牲看病的游医一些日子,曾亲眼见过他用这个药毒死过几个骂他的人。”
说着,曲暖瑶从身上掏了一包纸包起来的药,“厂公请看,这就是我之前给迟文修下的药,这药一旦入口,如果有外伤,就会血流不止,身体虚弱,伤口还会化脓,散发臭味,如果是身体健壮的人,先是痢疾之症,然后就会慢慢好转,待到时机成熟,潜伏在体内的药效就会发作。”
“果然奇特,可岂不是要等上半年,才能验证真假。”谭布瞥过曲暖瑶手里的药包,缓缓道。
曲暖瑶假装不懂谭布的怀疑,想了想说:“半年是因人而异,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是多活了几个月才死的。”
“厂公,依我看,还是今夜我亲自去试试。”一旁的田辽插话。
听到田辽要去试迟文修,曲暖瑶立马摇头道:“不行。”
她说完以后,察觉房间里的两道目光同一时刻全部转向她。
“为何不可?”谭布的声音如常,听不出喜怒。
另一边的田辽却将手按在腰间,轻哼一声。
曲暖瑶镇定道“厂公有所不知,那兽医当初制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