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束缚,还有先见之明的用布团堵住他的嘴。
每次迟文修清醒时,除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剩下的就是拿一双染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她。
“这是为你好,清理好再缝合好会更利于愈合。”她给他解释,趁着她他清醒,不忘问他:“有药吗。”
迟文修说不出话,轻轻晃了晃头。
“你的这个伤,最好还是内外用药。”曲暖瑶猜他应该是有什么秘密,所以才只是包扎,连药都没用,只靠自身来愈合。
她也不多问,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缝合。
细针带着细线每一次穿过皮下,她都能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在绷紧忍耐。
没有麻药的缝合过程,是一场折磨。
曲暖瑶面无表情继续自己的动作,将细针戳进皮下拉出,打结剪断。
“我没找到其它的消毒药水,只能从锅底下扒了些草木灰救急用,你记得十天左右拆线,这段时间你自己多注意点,尽量别让伤口再裂开。”缝合好后,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
迟文修软在床上,像丢了半条命,半拉着眼,满头满脸的汗,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曲暖瑶看他这样,摇头道:“你呀,也太危险了,要是命硬还好,要是运气稍微差点,只是这么一个伤,你就没了。”
大概是医者仁心。
伤口处理之后,她实在不放心,又用温水为他擦拭了一遍身体。
整个过程,迟文修都配合的很,就连曲暖瑶给他脱得全身只剩一条亵,裤,他也毫无反应。
“你最好还是煎点药吃,只靠自己硬抗,很难的。”
迟文修的的烧是感染引起,温水降温,并不能真正起到什么作用,只能那个让他不那么难受。
曲暖瑶还是希望迟文修能赶紧吃药,想了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黑,在房间里找到上次让让毛宛顺买的药包,去厨房给煎了一副药端回来。
将药喂他喝下。
“你放心,厨房的药渣我都清理干净,不会有问题的,我先走了,你自己多注意点。”
又是清理缝合,又是擦身煎药,折腾的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临走之前,再一次看了一眼已经闭眼睡去的迟文修,她匆匆从地道回了西厂。
钻出地道,外面的天色又亮了些。
曲暖瑶没立刻回常居,而是跑到一个假山的洞里睡起了一觉。
等她睡醒以后,已经日上三竿,假山周围不时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曲暖瑶活动了两下筋骨,钻出假山群,往常居的方向走。
“麻二狗,你一大清早去了哪?常掌班正找你呢。”才一进常居,一个太监就对她说道。
曲暖瑶解释:“我出去逛了逛,怎么了,掌班找我干嘛。”
“不知道,你快去吧,迟了要受罚的。”太监朝常越所在的屋子示意了下。
常越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要用那恶心的法子惩罚人。
曲暖瑶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又摸摸自己发顶,问跟她说话的太监:“你看我头发乱不乱。”
“还行。”太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曲暖瑶这才抬脚往常越的屋子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听到常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回来了。”
曲暖瑶低头又捋了捋衣服,才抬脚跨进门里。
在房间里一扫,一眼看到正着她这边,歪坐在榻上抽袋烟的常越,她道:“常掌班你找我。”
常越其实只有五十出头,但他常年抽烟,身子又总是佝偻着,一瘸一拐的走路,从面容上看,比同龄人要大不少。
听到曲暖瑶的声音,他抬起隐藏在烟雾后的混浊眼睛,“昨晚去哪了。”
“昨晚我睡不着,出去逛了一圈。”曲暖瑶坦然回答。
“可逛到什么。”
“逛到了一个通向东厂的地道。”曲暖瑶继续道。
常越嘬烟嘴的动作顿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昨晚出去逛,逛到了通往东厂的地道。”
曲暖瑶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是东厂的人。”常越把烟杆往小桌上一放,目光阴沉。
曲暖瑶早就知道常越会是这个反应,她光明正大承认:“算吧,不过,也不算。”
“谁派你来的,迟文修还是童杂,种。”
“迟文修。”
“那个小崽子。”
常越的声音不太好听,嘶哑的像是带着口陈年老痰。
曲暖瑶听着很不舒服,轻轻皱了皱眉,“他让我接近谭布,并答应给我一千两作为酬劳。”
“呵呵!”常越静静听她说完,忽然笑了两声道:“我听说迟文修有个未婚妻,那个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