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句威胁话后,也不管迟文修什么表情,曲暖瑶从空气中都是蔷薇花香的拐角走出,不紧不慢朝着来路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迟文修才从里走出,跳过满墙盛开的蔷薇花墙,离开蔷薇庄。
蔷薇庄之行没有任何收获。
闻姜没怪罪她办事不力,而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带着曲暖瑶来了她想不到的地方。
东厂。
东西厂现在表面是合作的状态,闻姜是借着两厂友好交流,互相学习由头带她过来。
而实际上在来之前,闻姜让她想办法接触到童春来养的仓鼠。
童春来,曲暖瑶还没见过真人,只在福源楼的三花猫记忆里看到过,这是个魁梧的汉子。
今天来得巧,童春来就在东厂。
知道她和闻姜来了,还抽空见了一面。
见面话语间,对闻姜也是亲,热得很,一口一个姜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闻姜是他干,儿子。
曲暖瑶听着童春来跟闻姜的说话,眼睛不时瞟着跟在童春来后面的迟文修。
今天的迟文修没再穿他那身红色飞鱼服,换了一身黑色锦缎常服,头上倒是还戴着他那顶黑纱帽子。
在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童春来身边,迟文修被衬得有些矮小,要不是他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他钱,只怕别人还真不会把他和黑脸阎王联系到一块。
别人都说,东厂迟文修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是童春来手里一把锋利的刀,更是童春来一条忠实的狗。
曲暖瑶以前还不相信,但今天,她信了。
童春来要做什么,甚至都不需要眼神,他迟文修就已经明白。
童春来跟闻姜说到兴起,手一伸,迟文修顺手递上一杯热茶。
童春来说到哪里突然忘词,迟文修冷静接上。
童春来手指敲桌,迟文修上前提醒某大人约的时辰要到了。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曲暖瑶见识到了,对于东厂爪牙这两个字的完美诠释。
说迟文修是童春来肚子里的蛔虫,曲暖瑶都信。
她从未想过迟文修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拉下脸来,给别人当狗腿子。
要是哪一天,也能让迟文修给她当狗腿子,那画面肯定舒坦得不得了。
曲暖瑶想到日后,迟文修看自己看脸色过活的画面,心中就涌起一股兴奋。
这股兴奋等童春来走后,还没消散。
她还趁着闻姜不注意,凑到迟文修跟前小声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做小伏低的时候,这可太不像你的人设了。”
迟文修被她这么取笑,脸上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直接越过她,走到闻姜身边去了。
曲暖瑶讨了个没趣,趁着两人说话,找了个由头跑了。
东厂她熟,童春来的住处她也知道,直接跑到童春来的住处,去摸了他养的两只仓鼠。
等把两只仓鼠的记忆都读取完了,她还跑去毛宛顺那,跟他唠了会嗑。
有段时间没见毛宛顺,两人一见面话多了点。
从最近的生活,聊到东西厂的饭食,又聊到东西厂新进了就多少人。
聊到最后,话题又转到迟文修身上。
“我不是太明白,夫人你是女子,咱们东厂人又大都认识你,大人还将你派去西厂,难道不怕你遇到危险吗?”
“对啊,我也奇怪的很,你说我一个女子,东厂人大部分都认识我,你们大人还让我去西厂,这不是摆明让我送死。”曲暖瑶重复毛宛顺,也是奇怪的很。
这也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
就算她读取动物记忆的能力确实特别了点,但又不是非她不可。
只要西厂到东厂稍微打听一下,或者是东厂有西厂的探子,那她的身份怎么也捂不住。
“或许是大人有自己有自己的思量。”毛宛顺道。
曲暖瑶白他一眼,“你别给你大人贴金了,要我看,就是你家大人想拍你们厂公马屁,逮着个人就用,顺便解决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
“怎么会呢,大人不是这样的人。”毛宛顺替迟文修辩驳。
“你又知道了,你家大人是个太监,不能人道,我这个未婚妻就是个累赘,还不如拿去讨好你们厂公呢。”
想到迟文修在童春来跟前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他能为了童春来做任何事,曲暖瑶都信。
毛宛顺是不同意她这么说迟文修的,但是一时找不到好的话去说,猛不丁想到什么,犹豫问道:“我听说,你已经与大人……那个。”说到最后,他似乎是难以启齿,只用眼神示意。
“哪个?”话题转得太快,曲暖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呀。”毛宛顺看她真的没明白,脸上的表情扭来扭去,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含含糊糊加重那个两个字。
他的表情有些猥琐,还有些少见的羞涩。
曲暖瑶一下子想到之前给迟文修包扎伤口的事,怀疑毛宛顺是在暗指这个,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迟文修那晚搞成那个鬼样子,都不敢用药,一直硬抗。
没道理好转之后就把这事捅出去。